“說完了嗎?”男人眉心微動,深邃漆黑的眼眸無比平淡,語氣冷漠,道:“我走了。”
他對謝明夷的話感到厭煩似的,丟下這簡短的一句話,轉身便走,一副急欲擺脫什麼難纏的東西的樣子。
“穆釺珩……”
謝明夷還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帶著點哭腔,叫了他一句。
遠處烏雲遮住了月光。
穆釺珩身體微僵,而後抬手將披風解了下來。
他遞給謝明夷,指尖蜷縮著,忍住觸碰少年的沖動。
“夜裡冷,國舅爺回去吧。”
穆釺珩最後說了一句,頭都沒回。
——
謝明夷回到帳子裡,便覺得渾身都凍透了。
他叫了火盆,不許任何人進來,將披風丟到床邊的地上,獨自縮排了柔軟的錦被中。
在這裡,幾乎每個人都入鄉隨俗,睡覺用毛氈和毛毯,謝明夷也這樣睡了兩日,卻覺得渾身不舒服,他向來嬌慣,面板也細嫩,便覺得昂貴的毯子都是粗糙之物。
有人報給謝書藜後,在這風沙呼嘯的圍獵場上,謝明夷立刻擁有了難得的雲錦織被。
暖和的感覺漸漸湧上身體,他整個人裹在被子裡,卻不覺得舒服。
想了想,還是把那條墨色的披風撿了起來,放到床上。
怎麼想都覺得別扭。
穆釺珩既然這麼厭惡他,又為何會在最後關頭給他一條披風?
想來,只是和他的個人教養有關吧。
畢竟在謝明夷的記憶裡,穆釺珩連路過的一隻麻雀都要喂點小米,他骨子裡是溫柔的。
這只不過是穆釺珩可憐他罷了。
找陸微雪沒找到,遇到了穆釺珩,沒忍住說了那麼多,可到頭來,人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他自己來了出獨角戲。
以後再見穆釺珩,就更尷尬了。
謝明夷崩潰地用頭砸枕頭。
陸微雪進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幅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