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山領命,就要出去。
謝明夷卻叫住他:“等等。”
“怎麼了,少爺?”
“備車。”
謝明夷走到桌前,隨手拿筆杆將香灰攪了攪,沉聲吩咐,“去拜訪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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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雕刻的馬車行於鬧市,來往人流紛紛避讓,無不豔羨地伸頭眺望那車前左右搖晃的兩盞燈籠。
青天白日,燈籠裡沒有燭光,卻依舊吸引著無數雙眼睛。
馬車停在一所醫館前,巨大的牌匾上“王氏醫館”四個大字剛勁有力,底下的紅木大門卻緊閉著,像是出了什麼事。
謝明夷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便揚了揚手指,讓人去打聽。
不一會兒,侍從回來了,道:“醫館昨日剛關了門,老館主不知所蹤,但屬下細細問了周邊百姓,說是就在昨天,親眼所見國公府的人將王姑娘綁上了馬車,老館主已經嚇得關門跑了。”
謝明夷眉心微蹙,“哪個國公府?”
侍從猶豫了片刻,道:“是蘇家。”
此話一出,謝明夷怒極反笑,“看來,有些人的身體真是好得挺快,以至於連疼都忘了?”
他坐回去。
馬車內傳來小國舅極其不悅的聲音:
“去國公府,登門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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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王姑娘你就別倔了!從了二公子有什麼不好?他可是要抬你做姨娘的,以後一輩子榮華富貴,吃喝不愁!”
一個強壯的中年女使捋了捋袖子,將一瓢冷水澆在一個半昏迷的少女頭上,少女一個激靈,渾身一顫,醒了過來。
她一身新娘子才穿的紅衣,背靠在半人高的井邊,額角鮮血淋漓,茫然地打量了一圈四周的景象,立刻反應過來,一雙杏眼幾欲噴火——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老貨!別說是做姨娘,就你們家公子那個樣子,比一個死豬頭都還不如,就是做正室夫人,我也不稀罕!”
“宋媽媽,看來你的手段也沒啥用啊?這小賤人跳井都跳了三回了,現在還敢罵二少爺,少爺交給你的差事,你是不是壓根辦不好啊?”
旁邊有女使幸災樂禍,出言便是尖酸刻薄的嘲諷。
宋媽媽自是氣不打一出來,沒想到王若昭竟如此剛烈,冷笑一聲,“不要臉的小娼婦,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示威似的,揚起肥厚的手掌,猛地扇在王若昭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