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夷匪夷所思地看向他,不知道他到底在耍什麼心機。
陸微雪收回了手臂,背在身後,“時間差不多了,舅舅且跟我走吧。”
不是你非要耽誤時間的嗎?
簡直是不可理喻!
謝明夷在心底吶喊,卻還是乖乖跟在了陸微雪身後。
兩人走出了冷宮,拐了個角,來到宮道上。
“本少爺這回可是豁出去了,你要是沒能讓我見到十五皇子,你就完了!”
謝明夷垂著腦袋,默默揮舞著拳頭,從唇舌中擠出威脅的話語。
陸微雪不用回頭,便能想象到他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極了一隻不服的兔子。
“陸微雪!”謝明夷再一次惡狠狠地道。
“是,舅舅。”陸微雪憋笑回答。
謝明夷稍微放了點心,小碎步跟在陸微雪後面,悄悄打量著旁邊路過的其他太監,有樣學樣地弓著身子,兩手交握在前。
平日裡他總是忽視這些來來往往的宮人,如今要以宮人的身份重新走在宮內,實在是新奇。
謝明夷之所以一定要見到十五皇子,一方面是因為自己實在擔憂不已,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驗證懷王屬下的那些話是否真實,他必須要親眼看看十五皇子的狀況,才能回去告訴王若昭,以確定王若昭究竟有沒有醫治的辦法。
想著想著,前面白色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謝明夷一個沒留意,鼻樑撞到了陸微雪背上,他“嘶”了一聲,立刻吃痛地捂住了鼻子。
本想抬頭責問,卻突然看見一頂轎子,還前呼後擁地跟了十幾個人,是太子的儀仗。
見宮道上的宮人都跪下,謝明夷便也跟著跪在了地上,並盡量蜷縮起來,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陸澤呈坐在轎子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陸微雪,“九弟這般步履匆匆,是要去做什麼啊?”
陸微雪不卑不亢道:“不勞皇兄掛念,母後近日身體抱恙,臣弟不過是前去探望一番。”
陸澤呈譏笑道:“哦?本宮竟不知九弟何時多了這份孝心,怎麼,是知道自己費盡心思搞的小動作什麼用都沒有,便又想攀附母後了?”
陸微雪淡淡回道:“皇兄說笑了,在母後跟前盡孝,本就是我等應該做的,皇兄需要監國,事務繁忙,臣弟無能,只能在此等小事上下工夫。當然,父皇若清醒過來,看到皇兄如此勤勉,自然也會欣慰不已。”
一番吹捧過後,陸澤呈倒是受用不少,他眉間盡是志得意滿之色,笑道:“放心吧,無論如何,本宮也會穩坐太子之位,不像有些人天生低賤,只能討好討好後宮婦人,終究是沒出息,一輩子也沒有出頭之日。”
謝明夷掀起眼皮,悄悄打量著陸微雪。
這般受辱,換做旁人,早就忍不了了。
可陸微雪只是低頭道:“皇兄說得是。”
謝明夷不禁懷疑,於陸微雪而言,他和陸澤呈是不是一樣的煩人。
陸澤呈的轎子重新移動起來,儀仗隊正準備前行。
謝明夷鬆了口氣,正準備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