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彥來得太匆忙,沒來得及換衣服,現在還是西裝革履,腳上還穿著皮鞋,可他猶豫不了那麼多,還是下了車,撥開雜草走了進去。
即使現在是白天,這片叢林也透不進來多少光亮,氣溫比外面還要低幾度,空氣中有一股腐爛的味道,感覺陰森森的,也不知道紀玄清哪來那麼大的膽子,大晚上的敢跑進這裡來。
好在還有一格訊號,定位器還能定位方向,紀玄清的小紅點一動不動的,薛時彥也不知道該慶幸他沒亂跑,但是擔心他暈死過去了
三公裡多的路走起來還是挺累人的,這裡離節目拍攝地還要更遠,真不知道紀玄清哪來的牛勁靠兩條腿能跑那麼遠。
薛時彥覺得腳底板都快被皮鞋磨出水泡了,終於,他看到前方越來越亮,他立馬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穿出叢林的那一刻,他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他左右張望,尋找紀玄清的身影,最後在一個石墩子上找到了他。
紀玄清居然……坐在石墩子上,拿野草編戒指。
薛時彥都給氣笑了,找他找得都快要死了,他倒是輕松自在。
他走了過去,紀玄清也發現了他,抬起頭的那一刻,紀玄清愣住了。
“……薛總?”紀玄清不太敢確認,“我不會是死了,出現幻覺了吧?”
“是啊,你死了,”薛時彥故意逗他,故作認真,“現在你是迴光返照。”
紀玄清手上編到一半的戒指掉在地上,他怔愣了一會,反應過來後眼眶瞬間紅了。
“怎麼會……”紀玄清哽咽了,“為什麼死之前看到的是你啊?我要見師父……”
“……”
“師父!”紀玄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天長嘯,“是徒兒不聽話!讓您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徒兒對不起您啊!”
薛時彥嚇得都後退了兩步,不是吧?那麼好騙?
看他哭得那麼認真,薛時彥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呃,那個……”
“薛總,能不能幫我跟師父傳個話……”
紀玄清雙腿跪著挪過來,抓住了薛時彥的衣擺,但碰觸到薛時彥的那一刻,他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頭瞪著薛時彥,一邊吸鼻子一邊生氣地說:“你是活的吧?”
“嗯,對。”薛時彥點了點頭。
“你騙我!”
紀玄清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用髒手擦了擦眼淚,倒是把他臉擦髒了。
“我也是有些生氣,”薛時彥指責道,“你大晚上不顧自己安危跑來這裡,我一晚沒睡坐飛機趕過來找你,你能不能少讓人操點心?”
“你為什麼……”
“我不想弄出人命。”
“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聽聲音找過來的。”薛時彥面不改色地撒謊。
“那為什麼你都能先一步找過來,節目組的人不找我?”紀玄清有些失落,“他們是不是也嫌我麻煩,不想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