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誰出人命,也不想讓我們家背負更多的因果。”
“她是死是活跟你有什麼關系?你什麼時候那麼有正義感了?你是不是跟那個道士待久了也變得迷信了?什麼人命因果,你腦子進水了嗎居然信這種東西!”
“舅舅,我看得見,”薛時彥聲音很悶,說話都有點費力,“我昏迷的這幾天都在做噩夢,我看見被賀聆害死的那個女孩了,所以不要再造孽了。”
“我看你真是瘋了!”
“我沒瘋,我真的看得見。”
“一會兒我讓精神科的醫生幫你看看,你這幾天就在醫院好好待著,別出去也別看手機。”
“把手機還給我吧,我想看看網上變成什麼樣了。”
“你還有臉看?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差點給我們惹上大禍了!”
“到底怎麼了?”
“你自己在這好好反省吧,知道錯了我再把你放出來!”
舅舅起身就要走,薛時彥想拉住他,他卻置之不理,繼續朝門外走去,門被關上的下一秒發出“咔噠”一聲,這是被反鎖了。
這幾天網上肯定出大事情了,不然舅舅不會那麼惱火。
薛時彥必須知道外界的資訊,可門是反鎖的,窗戶是裝有防盜網的,他身體還沒恢複好,想逃走很困難。
他費力地站起身,在病房內搜刮了一圈,企圖找到一些能幫助他逃跑的工具,但是什麼都沒有。
事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已經很難跟賀家站在一個立場上了,而且有人想用那些邪祟來害他,這讓他怎麼幫賀家隱瞞一切?
賀家把他排除在外,李笙也背叛了他,紀玄瑞更是信不過,他現在能依託的人,居然只有紀玄清了。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去找紀玄清。
可是手機沒有,錢也沒有,還穿著身病號服,想跑出去太難了。
但要是不試試,就只能躺在病房裡懇求舅舅鬆口,他不能再這麼被動了。
他本以為向舅舅低頭就能在賀家獲得一點話語權,就能阻止他們繼續肆意妄為,事實證明他太天真了,又或者說他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在賀家算個什麼東西呢?他什麼都不是。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裡地位是最低的,他曾經覺得為賀家當牛做馬也沒關系,再怎麼說賀家也把他養大了,但是讓他做劊子手,他不願意。
只要他這雙陰陽眼還看得見賀家造下的孽,他就不會有願意提起刀的那一天。
淩晨兩點,某間病房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隨後就是急切的按鈴聲。
護士推開門一看,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只見地上倒著一個熱水壺,而薛時彥就跌坐在旁邊,手臂已經燙紅了一片。
“哎呀!怎麼那麼不小心呢?”
“不好意思,”薛時彥弱弱地說,“我只是想喝個水,但手使不上力氣,沒拿穩。”
“哎呦喂,這燙的得脫皮了,你先到床上好好坐著,我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