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畫面一轉,切換到了某個工廠的車間,紀玄清就穿著工人的衣服,做著流水線的工作,和其他員工混在一起倒也沒多顯眼。
隨後就是廠主任走了過來,對他進行了一番刁難,他很生氣,但是怕得罪領導會被扣績效,又只能忍氣吞聲。
直到午休時間,他走出了車間,忍不住踹了一腳路邊的垃圾桶發洩,但是更過火的事又不敢做了,就導致他更窩火,他不服氣,為什麼十幾二十歲的年紀要過這種窩囊的日子?他在心裡默默發誓,以後一定要賺大錢,不再看人臉色。
廠裡能消遣娛樂的東西不多,對於這些底層的男人來說,基本上就是打牌、喝酒、聊女人,但一涉及到打牌,就離不開賭,小的玩個幾十一百的,大的玩到幾千上萬,這癮一上來了,牌桌能打到天亮。
王漾連著好幾把手氣都不錯,已經賺得盆滿缽滿,夠他連續一個月都加餐加肉了。
一旁一個小黃毛羨慕地看著他,並吹捧道:“哥,你這手氣也太好了!光是這裡打牌我都覺得屈才了,我覺得你去玩幾把大的也穩贏!”
“還有更大的?”王漾好奇地問。
“當然有啊,”小黃毛壓低了聲音,湊到他身邊,然後開啟手機點開一個畫面,“這遊戲,可賺了。”
這就是王漾賭博的開端,從一個小型網賭開始。
一開始他也不敢亂投錢,也是從幾十塊開始玩,也有輸過,但算一下賬發現還是回了本的,有了這個基礎,王漾開始試探下一步了。
躺在床上玩玩手機就能贏錢的感覺,確實讓人很難及時止損。
他越玩越大,投入的錢也越來越多,玩十把能輸八把,但是贏的那兩把又足以讓他的本金翻倍,本來沉在谷底都快要絕望的時候又突然生出希望,大腦受到的刺激是能爽到頭皮發麻的。
所以一旦贏了錢,就很難回頭了。
後來王漾一個月的工資都賭不了幾天,他開始用各種網貸、信用卡,還到處向身邊的朋友借錢,但是都不夠,也許是借錢借多了,他開始收到了高利貸的推廣,理智上知道那不是好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點了進去,猶豫再三,還是借了錢。
以貸還貸,利滾利,還在不停的賭博,王漾很快就欠了一大筆錢,手機信箱裡都是催債簡訊,各種虛擬號碼催債電話都打了過來,甚至有人來廠裡鬧事要他還錢,被鬧了兩次過後他被開除了,並且沒給賠償金。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便想到了年邁的媽媽,覺得她那麼勤儉持家,應該攢了不少錢。
隨後就是紀玄清面試的那一幕了,王漾回家跟自己的媽媽坦白懺悔,拿到錢後又突然一個大變臉,沒過幾天又賭了起來,而鏡頭一轉,他的媽媽淩晨四點就要起來掃大街,就為了多拿點夜班補貼。
薛時彥聽到身後有人在義憤填膺地罵這個角色了,罵就對了,就說明紀玄清演得很自然,足以煽動觀眾的情緒。
那個小黃毛時不時的也會跟他賭一把,也許是臭味相投,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弟,甚至用對方的貸款還自己的貸款,就為了減輕一些負擔。
他們兩個越來越墮落,出租屋裡堆滿了易拉罐和外賣盒,兩人一個躺在沙發上,一個躺在床上,都在盯著手機螢幕裡花花綠綠的介面,出結果的那一刻都大罵髒話,但翻了個身又繼續投錢進去。
很可怕,像是上癮了一樣,幾乎都被賭博控制住了。
後來實在是還不起錢,家裡也掏不出錢了,追債的人都追上了門,並且拿著砍刀,一開始王漾還會跟他們點頭哈腰的,後來輸得越來越多,他的心早就浮躁了,對著這群壯漢就是一頓破口大罵,極其難聽。
催債的人也被他激怒了,揮著刀就要砍過來,王漾也不知道自己腦子是怎麼想的,幾乎是那麼一瞬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扯住黃毛的衣領就把他拖了過來,對方把刀子直接插入黃毛的腹部,黃毛不可置信地看了王漾一眼,倒地後死不瞑目。
催債的人看見此行車都趕緊跑了,王漾懵了一會,然後哆哆嗦嗦的打了個救護車,手上衣服上全是血。
黃毛的父母從幾百公裡外的小縣城裡趕了過來,看到兒子死了都哭暈了,瞭解了來龍去脈後,王漾被黃毛的媽媽狠狠扇了一耳光,他立馬下跪痛哭流涕地道歉。
後面的內容就有些過於理想了,王漾因為黃毛的死開始反思自己,然後把那些網賭軟體一個個地刪掉,他又重新找了一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也夠溫飽,王漾也會給媽媽彙一點錢,好像要往好的結局走了。
就在大家以為要爛尾、變成包餃子結局的時候,開頭的那一幕出現了。
王漾走到了天臺邊緣,用那副沒有一絲生氣的表情俯視著這座城市,他張開手感受了樓頂上的風,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