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卿卿和季司離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聽得這句,兩人對望一眼,心中瞭然是在試探他們的底細,步少棠心下自明,回道:“說來慚愧,孤山一行,路途遙遠,才到半路靈石就不夠了,便只能走水路想著省去些靈石。”
他回答態度溫和,聲音也好聽,讓人覺得脾氣很好,心中不知不覺生出一股好感,但女子見著他手中的紫金天寶劍,以及冷松遊腰間的短刀,非是普通俗物,很難讓人忽略無視。
且兩人修的道完全不一致,卻偏偏結伴同路而行,難免會讓人心生疑竇。
女子出言試探一番無果,以為對方是境界不高的修仙弟子,便溫聲道:“原來如此,是在下冒昧了。在下姓上官,叫上官靜。”
步少棠頷首施禮,道:“上官姑娘慢走,在下先回屋了。”
上官靜施禮道:“公子慢走。”
步少棠抓著冷松遊手臂,立即動身朝師卿卿二人走去,隨後幾人進了屋。
冷松遊被他抓得生疼,道:“步兄,我們為何要隱瞞身份?”
步少棠眉頭皺起,看著幾人道:“適才那女子報了名號,是滅度葬刀盟內窮陰教的教主,修為於我們只高不低,若交了手,恐只有季公子能與之一敵,總之隱去身份,也能少些麻煩。我看這艘打撈船雖破舊不堪,但派頭不小,咱們今夜還是小心些為好。”
冷松遊神情有些驚恐,低聲道:“我本以為乘船穩妥,能少遇見些個兇煞鬼怪,如今看來,遇見活人也不安全。”
季司離走到窗邊,伸手推開半扇窗戶看了片刻,出聲問道:“這些人,何時開始打撈的?”
步少棠算著時辰,正肅道:“該有半日了,不過這江河底下到底沉了什麼稀世珍寶,自打我們幾個上了船,這艘船已經連撞了兩艘船,船上仙士皆是去往孤山,不覺得很奇怪嗎?莫非他們都跟我們一樣,身上沒靈石走水路?”
窮陰教是滅度葬刀盟組織中的一派,這麼多年來為躋身滅度葬刀盟的名門前列,不知凡幾努力,他們使用的法子,曾有過四處闖獵除祟安民,亦或千金招攬高門的弟子,可從來沒見過會對一個打撈的東西,如此重視。
況是由教主親自出山來打撈,此舉動陣容,放在仙門裡面,也是一件很破天荒的事情了。
外頭,上官靜站在船板上,後邊一名男子施禮道:“教主,適才查探過了,那佩刀的小子修為尚淺,另外三個,看著是名門弟子,尚不知是何修為,可這名門弟子怎會乘艘打撈船,說不定是沖咱們打撈貨物來的。”
上官靜回首瞟了他一眼,道:“修為既不高,就不必管他們是誰,我們此行目的,是河底撈起來的東西。吩咐下去,叫底下的人在撈的貨物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提高警惕,勿讓別人有機可乘。”
那名男子點頭道:“是,屬下這就去吩咐。”
夜裡,幾人搭乘的船深夜還在打撈貨物,四人在同一屋輪番守夜,師卿卿躺在木榻上打瞌睡,步少棠抱劍而立,靜靠在木柱,季司離則是坐在軟墊上閉目打坐,冷松遊坐在窗戶邊,哈欠打了一陣又一陣,他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不犯困,奈何還是扛不住睡意。
幾次下來,就開始灌冷茶喝,冷茶灌多了尿意就來了,後半夜時,冷松遊被尿憋得無比清醒,忽然察覺,窗外船舫打撈沒了動靜。
他起身想去開門解個手,順道去看看打撈起了什麼東西,誰料才剛站起身,後背就伸出一隻手將他強行按住。
冷松遊嚇了一大跳,回過頭見按住他人是師卿卿,輕聲道:“師姑娘,你能不能別嚇我啊,我差點就尿襠頭了。”
師卿卿松開手道:“你先別出去,就待在屋裡頭。”
冷松遊憋得難受,扭擰著雙腿道:“我就解個手,很快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