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冷松遊開啟了油皮紙裡面是一小塊的糖,她道:“松遊,燕窩金絲糖貴得很,你哪來靈石買糖?”
冷松遊將糖推向冷鶴月,道:“我把阿孃留給我的金燕子賣了,換了好些靈石買糖。”
冷鶴月道:“金燕子你養了好些年,比你刀還金貴,你捨得?”
冷松遊道:“可我身上沒什麼值錢東西,就只有養的那隻金燕子,我若不把它當了,它跟著也是受罪,還不如賣給有錢人家,換些靈石給姐姐看病。”
冷鶴月看著燕窩金絲糖,道:“買了糖,那你就吃啊,再留著就該化了。”
冷松遊道:“我已經吃過了,你吃。”
冷鶴月知道他這是專門買來給自己的,便接了一塊放到嘴裡,冷松遊又道:“這些你藏著吃,別叫爹發現了,不然他又該說會犯牙疼不讓姐姐吃,我還買了些人參,二姐姐在燉湯,一會兒就好了。”
冷鶴月輕輕拍了拍冷松遊鬢發,道:“我們的松遊長大了。”
冷松遊嘿笑一聲,道:“姐姐別擔心,爹和姐夫正商量著征討奉天宗的計策。不用多久陵春就能回來了,姐姐現在千萬要仔細調養著。你想想,這身子骨是血肉做的,姐姐身傷未愈又徒增心傷,心傷加病疾怎麼經得起折騰呢?”
冷鶴月半張著眼,啞聲道:“好松遊,真是白替我操了這麼多的心,姐姐聽你的。”
這邊,冷含淑坐在洞崖下煎藥,忽然聽得一陣劍削竹林聲便生了奇心,起身出了山洞尋聲而走,穿過長綠的竹林,走了一小段石路,撥開竹枝撫著竹子側目窺探。
竹林迎著冷風,寒凜刺骨,空曠地上站著個人,烏發束冠沒穿道服,身著一件素色袖袍手執三尺長劍。
男子執劍挽了個劍花,手起劍落,劍影重重,即使沒有使用靈力催動,那仙劍也散發出滌蕩光澤,伴隨著一招一式的變招,冷含淑彷彿看見了,雲煙化羽入九天,青竹落地細無聲,千萬飛雨成白波,美妙之景獨此一人。
冷含淑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見他來回飄動的身影,邊上攤著本劍譜,冷風拂過翻得書頁“唰唰”作響,她見得那本劍譜招式,猜出執劍人在演繹劍法,正練著劍招,那本劍譜忽然被風吹落在地掉在她的腳跟前。
這人並沒有理會,心思全在手中劍上,冷含淑撿起地上劍譜,輕輕翻了幾頁,認得那劍譜是清虛道的,她緩步走上前隨著移動角度,才見清了這人面容。
遠遠瞧著這風姿氣度,冷含淑原系以為是哪位世家公子,原是個熟人。
冷含淑走上前拿著劍譜,道:“宣副將,好個刻苦用心,今早晨間才回,本該歇息才是,竟見得在此苦練功夫。”
聞言,宣樂立即收劍,施禮道:“見過二小姐,宣樂愚鈍,於劍道之上,尚無大成,豈敢懈怠,昨日得了季宗主指點,便想著來此頓悟一二。”
冷含淑淡笑一聲,道:“宣副將不必多禮,爹爹時常教導三弟,所謂修煉之道在於修煉二字,誰也不是學了便能立地成佛,得道成仙。”
宣樂見她目光一直落在劍譜上,似乎對修劍感興趣,便問道:“這劍譜簡單易習,二小姐若是想學,我教你。”
冷含淑看他一眼,嘴角淡笑道:“我未曾修煉過什麼心法訣術,舉刀握劍更甚挪不動半分,恐是要宣副將作笑了。”
宣樂左右掃視一圈,拾了地上一根小竹遞給冷含淑,道:“今日這竹林天色好,我練劍難得遇見知心客,又聽得二小姐有興致,我別的不行,只有這劍能拿得出手,二小姐若不嫌棄,在下可教會一二。”
冷含淑放下劍譜手執著竹棍把玩,看著宣副將不慌不忙地道:“你教我習劍,既為人師,何來嫌棄一說,還請宣副將,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