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京簫扒著地板,瘋癲道:“鬼,你是鬼......妖奴的喪家野鬼。你別來找我,別來找我。你要替你師父師娘報仇,還是替你自己報仇?他們是慕庭晏殺的,你去找他報仇。”
女子一言不發,抬步朝他肩膀踩了下去,微垂著眼眸冷視著他,氣氛具是沉甸甸、黑漆漆的肅殺之感,沉聲道:“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不來找你,還能去找誰討報呢。”
慕京簫肩膀被她踩的吃痛,“啊”地叫了幾聲,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來,威脅地道:“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母親是盟主,她手裡有四個惡骨血傀,你要是把我殺了,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
少女俯視著他,低聲笑了起來道:“哦她煉成了惡骨血傀嗎?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好怕啊。”
慕京簫見她遲遲沒有動手,開始與她對峙,道:“怕了吧!你就是一隻惡鬼、一個怪物!今日我要是死了,來日化成厲鬼,你也別想好過!”
少女冷冷地看著他,語氣幽淡,話間帶著輕飄飄的諷刺,嘴裡漸笑出聲,瘋狂又剋制地道:“對,你說得沒錯,我便是這死而複生的惡鬼,千人唾罵的妖奴。慕京簫,你還記得三年前,在此處你殺了誰嗎?那日來水月仙境時,你說了什麼話來著?”
慕京簫喉眼發緊,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他覺得眼前這個少女就是隻啖人血肉的惡鬼。
少女眼神變得陰冷,端詳著慕京簫,虔誠地道:“自那日後,我在煉獄血池把你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地刻在了心裡,生怕會忘記半個字,我拼了命地茍活,就是為了能與你在此處聚首。”
慕京簫慌道:“你、你想幹什麼!”
少女看著他,發笑道:“慕京簫,你當年在這裡幹了什麼,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慕京簫眼神躲閃不敢與她對視,狼狽地道:“你要怎麼樣,殺了我?不不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的,你不能殺我!”
少女放柔聲音道:“三年前,你讓我玩遊戲,只可惜那次我沒玩上,眼下時宜正好,不如我們再來玩一次?”
慕京簫猙獰起來,一字一頓道:“你怎麼敢!我要找我母親!我要找我母親!”
少女又帶笑道:“別掙紮了!你現在在水月仙境,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慕京簫顫抖著道:“你這個瘋子!你走開!”
少女傾身看著他,眼神帶著幾絲陰狠,道:“原鄉會的妖奴沒了,浮屠派的魔修也滅絕了,你家大哥也被斬首示眾了。你猜接下來,是你還是花湘影與慕庭晏,亦或是你娘?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說罷,少女指間夾著三張折疊的紙符篆,輕輕地遞到慕京簫的眼前,淡淡地道:“沒帶血的符紙,今夜就放你一回,去殺慕庭晏和花湘影,帶血的就剮了你,送給你娘作賀禮,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啊。”
慕京簫凝視著眼前那三張黃色符紙,心底一直在發顫,越看著那符紙感覺自己離死亡越近,猙獰道:“你在胡說什麼!你要殺就立刻殺了我,我不玩,我不玩!滾開!”
少女興致盎然,帶笑道:“地獄下的惡鬼正等著進食,我卻給了你生路的選擇。慕京簫,只要你抽中了,我今夜就放過你,出了這扇門呢,就還能多活一刻,你真的想死嗎?”
慕京簫連著幾日被她剮血肉,人已經被逼得精神恍惚了,時而清醒,時而癲狂。豈知在惶恐的求生慾望催使下,竟然被對方說動了。他看著那三張符紙將信將疑地伸手,當指尖翻過折疊的符紙,看見那血紅符文,頓時怒道:“你騙我!你這畜生!妖禍天姬!”
少女故意笑道:“哎呀呀,這三張符紙全是我剛新畫的,沒畫的符紙都被我扔掉了,你說我這記性。”
慕京簫知道她這是故意在諷弄自己,滿心憤恨,發瘋地要去抓眼前人腳跟,聲嘶力竭地喊道:“你要殺就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