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鶴月略感傷情,她想起失蹤三年的季陵春了。
師茹嫣眨著一雙大眼,見對方似乎有些難過,就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面頰,安慰般道:“阿嫣給夫人呼呼,呼呼趕走不開心。”
冷鶴月見她乖張懂事,笑著道:“阿嫣乖,我沒有不高興。”
須臾,冷鶴月伸手給師茹嫣重係扣亂的衣衫,輕嘆了一口氣道:“司離,要是春兒在,也該有這麼大了吧。”
季司離微微一怔,輕聲道:“長嫂。”
他正想說什麼卻忽然瞥見遠處,從望樓下來的師香夷和步少棠,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師香夷一上臺階,就正對上了季司離的眼神,兩人相距不過五步,卻又像是隔著天塹。頓了半晌,師香夷才移開眸子,她姿態略顯傲慢,朝冷鶴月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跟步少棠上前行了一禮。而後又繼續跟季司離對視了一眼,兩人微妙的沉鬱感隱藏在心中。
師茹嫣見著師香夷,興高采烈地撲了上去,師香夷抱起人道:“阿嫣,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出來啦?”
師茹嫣奶聲奶氣地道:“阿嫣醒了,找不見阿孃了。”
師香夷抬指,輕輕地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這不是回來了?現在還早,我們回去再睡會兒,好不好呀?”
步少棠伸手摸了摸師茹嫣的頭,道:“會主大人,你的女兒,長得真是水靈可愛。”
師香夷看了看師茹嫣,指著她笑道:“是嗎?別家女娃兒都是斯斯端雅,她呀平日裡就是個假小子,玩起來就沒了天日。”
聞言,步少棠微微一頓,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但瞬息間也沒作多想,身後季司離和冷鶴月轉身望著師香夷遠去背影,都沒作聲。
靜默半晌,冷鶴月看季司離眼神,始終停留在師香夷的背影上,從昨夜宴席議事見著師香夷開始,便一直如此。
見狀,若有所思,想著若是換作尋常人,季司離定不會這般專注,更別論會為其出言了。
冷鶴月斂了適才失落的神色,欣喜地猜想著。
莫非是她!
冷鶴月沒有見過師卿卿,只從冷松遊口中聽過師卿卿,在除魔大會時與季司離同行的一些趣事。
適才在宴會冷鶴月沒仔細瞧師香夷,以為這位少女只是一位妖道修者,如今見季司離久久未收歸的神情,心下立即瞭然了。
她又細細打量了一遍遠處師香夷的背影,身量年貌瞧著比季司離小兩歲,鐘靈毓秀,持家順隨,平易近人,待人和善。既有自己主見又能誅邪安民,性子沉穩不會過於吵鬧,心道松遊所說,果真不假,雖窺不見其容貌,但想必是與他母親一般生得好看。
冷鶴月一拍掌,溫柔地笑道:“這個好孩子,真是不錯!”
季司離愣了一愣,才回過神就見季聞麟從二人身後走來,道:“什麼這麼好的孩子?”
冷鶴月掩唇輕笑,立即道:“聞麟,適才我見著師會主孩子,想不到師會主年紀輕輕,竟把孩子教得這般好。”
季聞麟淡笑一聲,三人朝著另一處方向走去,過了片刻,季聞麟見季司離雙目失神,面色沉鬱地一語不發,似在沉思著什麼,便出聲問道:“司離,你何時會為妖奴出言了。”
季司離神色坦然,回道:“身為伏魔度苦界弟子,本該秉承誅邪安民,濟世度人意旨。”
季聞麟嘴角微牽,淡淡一笑,道:“秉承意指,如此有濟世為民之心,為何以前沒有發現呢。”
季司離神情冷肅,知他故意調侃自己,便回道:“兄長若無事,我便先回屋了。”
季聞麟卻輕咳一聲,問道:“等等,問你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