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複道:“這一切,本就不是你的錯。”
彼時間,師卿卿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
自她出生以來備受牽制,謝武死後她就是罪人,各大門派的死仇敵。世人要罵她、恨她,甚至是欺辱她,她只能受著,世人想方設法要她命,她如今便也該死了。
今日所發生的這些事情,至始至終都與她有關,是她妖魔之女存在的錯,她果然就是個禍害,誰靠近她都沒有好結果。
也是因為她,迄今為止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越是親近之人越沒保護好,所有不祥的徵兆源頭都是來自於她。
即便沒有今日的事情,難道以後就不會發生別的事情嗎?
四大惡骨血傀失蹤,她沒法證明不是她偷藏的,更無法證明棺森獄上出現的師卿卿不是她,但這一切,若只是沖著她而來的,為何又要抓走虞期和師茹嫣?
她細細想了想,背後栽贓嫁禍的人可能不過是想要一個開端,或是挑起她與各大門派互仇的一個理由,以此來斷了她的性命,亦或逼她交出惡骨血傀。
師卿卿看著虞妃雪的面龐,看著她面色蒼白的臉,眼前忽然浮現出四年前,自己師父師孃的那張沾滿鮮血雨水的面容,現在的她心間再次感到茫然失措、自責愧疚。
在這瞬間,她想起了今日孟花啼滿面歡悅,陪她放風箏跑了一天馬的神情,步知儀,那個四歲不到的孩子,跟她一起搶糖人吃,樂的孟花啼笑了一天。
回想起過往種種,自己說過要跟步少棠世世做好兄妹,又想起自己說會護仙霞宗安定的諾言,答應了步少棠會回水月仙境。
可是過了今夜,她就真是仙霞宗的叛徒了。
她還想著要盡快查出冒充她的人,才能洗脫罪責,可她上哪找,找不到這個人,這一切錯誤就順理成章地預設是她所為,況且,世間之大想要找出易容之人,何其容易。
她茫然地哽咽道:“為什麼......這一切,又是因為我?到底是為什麼?!”
虞妃雪幹澀的唇抿了又抿,嘆息道:“這一切,本就始料未及,仙盟百族為刀俎,你我皆為魚肉。現在這個局勢無論怎麼做,他們都不會放過你,即便放過你這一回,那下回呢?師姑娘快走吧,你、你離開不焚天坑,帶著阿嫣可以去任何地方,不必過得這麼辛苦。”
師卿卿澀聲道:“然後隱姓埋名,忘卻前塵,庸碌無為過一輩子?我做不到!”
虞妃雪雙目通紅,道:“那能怎麼辦呢?”
師卿卿滿心恨怒,思索了片刻,沉聲道:“殺害風淩霜的是惡骨血傀,那四個惡骨血傀是聽命於手握陰冥符寶者!若是有人集齊陰冥符寶碎片,想要複原陰冥符寶,必是要用自己一半魂識、一半邪力為代價,才能重鑄陰冥符寶。眼下只要找到還有誰修魔道就行了!我是絕對操控不了那惡骨血傀的!”
虞妃雪嘴角溢血,搖頭道:“我信不是你所為。”
師卿卿慌張地道:“抓子欽和阿嫣的人,一定和手握陰冥符寶者有關,我這就出去找!”
虞妃雪抓住她的手,搖頭道:“世間修煉魔道之人,誰知有幾何?若是有人當真複原了陰冥符寶,又怎會輕易叫你找到?”
師卿卿冷聲道:“事在人為,我不信他會躲一輩子?”
虞妃雪嚥了一口血,道:“找到了修煉魔道人,誰又會相信你呢?而且對方使用了易容術,刺殺風景野,殺害風淩霜,闖入不焚天坑,抓走期兒和阿嫣,顯然做足了準備,故意趁你不在之時動手,即便你找到修煉魔道之人,也證明不了是對方所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