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半句話還沒接著說完,頂著師卿卿麵皮的廉融,直直一劍抹斷了她的脖子。
師卿卿終於確定,聽到廉融正是十年前冒充自己的人。她神色愣愣,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季司離凝視著師卿卿,見她神色有些憤恨,喚道:“那些都已過去。”
師卿卿沉了一口氣,別過頭和他對望一眼,緩緩回過神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稠笑,道:“是,只是憶起往事,心裡有些不平罷了。”
話音落下,蘇姝又繼續講著自己墜崖之後,來到了一處荒廢破廟。
彼時,蘇姝皺了皺眉睜開了眼,只見眼前蹲著一個銀色束發高馬尾的男子,正在給她包紮傷口,見她醒了道:“謝姝,你醒了。”
聽到對方直呼自己原先的姓氏,蘇姝猝然睜眼,立即後退戒備盯著眼前男子,警惕地道:“你是誰?你怎知我的姓名。”
男子面容清峻,身著一襲白衣,衣上黑白相間,繡著交錯而成的花紋,瞧著像個樸實落拓的仙師,輕聲道:“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虞晚人之徒,談子仙。你腰間別著的香囊,不正是你生辰之日,我和紫英贈予你驅邪避祟保平安的符咒。”
蘇姝遲疑許半晌才認出人,眉頭舒展,微笑著道:“你、你是子仙哥哥?”
此人乃是菀紫英的至交好友,同是虞晚人收養的妖奴,打小便與菀紫英在伎館長大。二人雖身在紅塵,為人卻清高孤傲,不沾半分風雪。兩人無師自通,修的是原鄉會的劍道,風評也極佳。
蘇姝自生母去世之後,就被虞晚人養在膝下,自然也見過虞晚人膝下的兩名徒弟,就算許多年沒見,但談子仙肯定不會不記得!
談子仙蹲在一旁,抬手遞給她一瓶丹藥,溫和地道:“嗯,這是固本培元丹藥,你先服下,身上可有什麼地方不適?”
蘇姝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問道:“我沒事,子仙哥哥,你怎麼會......”
談子仙看著她微微一笑,笑中帶著幾絲暖意,道:“你是想問我怎麼救的你吧。前幾日,我與紫英出門除魔,路過一片叢林在草叢裡發現了你,話說你怎會受這麼重的傷?”
算算時間,此時應是師卿卿在沐墟宮發生大戰那幾日,蘇姝眼下重傷未愈,一定是剛剛從懸崖墜下死裡逃生,奄奄一息之際被談子仙救了回來。
蘇姝皺著眉頭,道:“幾日?子仙哥哥,現在幾時了?”
談子仙道:“你已經睡了六日了。”
蘇姝急忙站起身,似想起什麼道:“六日,我竟睡了這麼久,這些日子外面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紫英姐姐呢?”
談子仙扶住她,道:“你別著急,三日前,沐墟宮上,仙盟百族發生了一場大戰。”
略一思索,蘇姝的心驀地沉了下去,嗓音沙啞,道:“大戰?是何大戰?滅度葬刀盟鏟除浮屠派的罪徒,還是清剿原鄉會妖奴?”
談子仙輕聲嘆息,道:“嗯,據聞師姑娘殺害了風二小姐,風火門率滅度葬刀盟的各大仙門齊聚沐墟宮,聲稱誅殺師姑娘,最後師姑娘自毀修羅妖心與四大惡骨血傀同歸身亡了,我和紫英也是昨日才從茶館得知的訊息。”
蘇姝怔了一怔,過了半晌才確定自己沒聽錯,頓時胸口一團怒意狂湧,咳了幾口血,愣愣地道:“死了,她死了,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談子仙輕聲安慰著道:“你先不要激動,傷口要裂開了。放心,紫英已經出去打探更多訊息,不久便會把事情來龍去脈,查個清楚。”
蘇姝就知道晚了,風淩霜一出事,風火門肯定不會放過師卿卿,她紅著眼眶,心底掠過幾絲淡淡傷惆,澀然道:“不,不是她,是廉融,廉融冒充師姑娘陷害了她,風二小姐不是師姑娘殺的。”
談子仙凝眉,盯著蘇姝,沉聲問道:“廉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