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座小樹林時,冷道涯聽得一陣廝殺聲,循著廝殺聲走去,發現這片戰場,都是天啟教弟子的屍體。
忽然,林中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冷道涯握著刀柄,匿了氣息,輕聲靠近,只見宣樂半跪在地,一手握著腰腹間的刀身,溫靳將一柄長刀,從宣樂的腹部裡抽了出來,熱血頓時噴灑而出。
那溫靳神情激憤,眼神惡狠狠地盯著人,宣樂口吐鮮血,那一刀雖然沒刺中要害,但他此刻已滿身是傷,而溫靳卻並未露出分毫快感。
這些屍體,不是慘死在奉天宗弟子的劍下,而死在長刀之下,是天啟教的刀法,風路行剛吐出一口血,還未抬頭,只見溫靳的刀鋒正朝宣樂的項頸,揮砍而去,誰知,還未待落下,刀身就被飛來的長刀給擊飛。
見著這道奪目的刀光,溫靳一眼就認了出來,身軀被刀氣擊得後退了兩步,見著幾步之外的冷道涯,整個人身軀止不住地顫抖,驚愕道:“冷教主?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冷道涯揚手一揮,出鞘的長刀握回手中,刀身閃爍著雷霆之怒的殺氣。此刻,冷道涯心頭上躥起一團的驚天怒火,神情滿是不可思議。
宣樂看著冷道涯,猶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捂著腰腹傷口躲在他身後,道:“冷教主、冷教主!救我,溫總領他、他洩露了情報,害得兄弟們慘遭奉天宗弟子屠殺。”
溫靳搖了搖頭,當即跪下,道:“宗主,我沒有,你別聽他胡說!”
冷道涯喝道:“胡說!剛才你為什麼要動手殺害宣樂?!”
溫靳神情激動,急聲道:“就在剛剛,我看到他殘害同門弟子,我立刻出手阻止,誰知、誰知他竟然想殺我,還故意用言語不停地激怒我,我這才出手要殺他。”
冷道涯猛地上前拽住他衣領,道:“你撒謊!宣樂用的是劍,這些傷口是刀傷,還是劍傷,我難道分不清?先前我就聽聞你的屬下與宣樂有紛爭,怎麼了,今日為了出這口惡氣,殺了我的左膀右臂也在所不惜!你跟著我,已經混到須得洩露情報,殘害同門才能獲得虛榮?!”
宣樂躲在冷道涯的身後,口中嚥著血沫,道:“冷教主,我找總領大人理論,他根本不聽,旁人上前阻攔激怒了總領大人,這才失手了。我相信,總領大人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我向他道歉便是,你就不要責怪他了。”
溫靳怒斥道:“宣樂!分明是你幹的,你少在這假惺惺!”
宣樂舉手發誓道:“冷教主,屬下說的絕無半句虛言!”
冷道涯看著宣樂口齒含血,眼裡驚恐萬狀,身上到處都是傷,加之他剛親眼見著自己的總領手刃副將,若是再晚一點,只怕宣樂此刻早已命喪刀下,因此心中的憤怒,愈發狂暴,毫不猶疑地看著總領,道:“如果宣樂沒有及時發求救訊號,若我今日未及時趕到,你可會把他當那些弟子一樣,直接殺了?”
溫靳跪在地上,額間冒著冷汗,惶惶地解釋道:“我,冷教主,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
冷道涯喝道:“你還在撒謊!”
他心頭躥起的怒火燒得正旺,手猛地壓住刀柄,轟然擊在一塊岩石上,地上的石頭轟然碎裂。溫靳嚇得身子一縮,大氣也不敢喘。
過了片刻,冷道涯長嘆一口氣,強壓下怒火,道:“你隨侍在我身邊多年,我不殺你,你走吧。”
他不再看溫靳,道:“自己卸了鎧甲鋼刀,另尋他處吧,永遠不要再回天啟教。”
溫靳不肯認錯,沉默一陣,對著冷道涯“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抹了把眼睛,艱難地道:“宗主要罷我的職,好!我認了!今生能遇冷教主,在下無悔。”
說罷,溫靳起身顫著手,自己脫了鎧甲,就著裡衣看向宣樂,邁開步子,邊走邊道:“陰毒小人,我看你能活到幾時!今日兄弟們的仇,來日老子自會討回,你別以為自己逃得了!”
宣樂怔了半晌,臉色慘白,雙手握著還在流血的傷口,有氣無力地坐在地上,求助般看著冷道涯,微微昂首,道:“冷教主,我......”
冷道涯扶起渾身脫力的宣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