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師靈澈沒恢複記憶,就他吧。如果恢複了,就再隨機應變吧。找厭拂滿的話,其實只要保證對方不殺她,她覺得也不是不行。
她的溯游劍還壓在不周山底,如果能借對方的力量找回劍......
“離姑娘。”霽歸語提聲叫了下離清緣。
離清緣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陷入沉思得太久,忘了回話。她道了聲抱歉,說:“你繼續講。”
“阿歲的心魔在我幻境裡的時間太久,所以——”
講到這裡,霽歸語凝了凝眉,聲音壓得有些低,口吻很歉然,“我的執念也被同化成心魔了。”
...啊?還可以這麼玩?
怪不得剛剛霽歸語沒否認自己有心魔。
天色慾晚,壁角上鑲著的一盞犀角燈燃起來,把霽歸語的面容籠在半明半昧間。她偏了偏頭看離清緣,說,“所以這裡現在不是他的心魔境,而是我的心魔境。”
離清緣沉吟了一下,問:“每逢黃昏之時,幻境的出口就會開啟,人能從這裡離開,是真的嗎?”
“是真的。”霽歸語揉了揉眉心,說,“但因為有人在攻擊幻境,現在幻境裡的黃昏已經消失了。”
視線朝窗欞外投去,離清緣的目光定格在天色之上。
白晝的餘暉正在褪去,但一點一點掀開的新天幕卻不見黃昏雲霞,過渡而來的是濃重的墨黑。
潑開,分界,色瞬轉。
黃昏消失的意思,在幻境之中,就意味著出口關閉了。
“但如果你們想離開,”霽歸語的口吻很歉然,“得破我的心魔境了。”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於是離清緣當即便點了點頭,道:“好。”
“我幫你。”她說。
小簷如歲引走那群侍女時,同離清緣說只留給她半小時對話時間。現在這會天色已晚,月明星稀,她起了身,準備先走。
她道:“明日時間線重啟後,我會來尋你。”
“離姑娘——”
離清緣剛抬步走至門邊,便忽又聽霽歸語叫了她一聲。對方溫聲開口,說:“心魔的存在是很複雜的,你可以多問問阿歲本人。”
這句話說得有些雲裡霧裡,叫人有些聽不太懂。
離清緣的腳步滯了一下,一個“好”字還沒從喉嚨裡蹦出來,小簷如歲就回來了。
他抬手叩了叩門,一臉不耐催離清緣:“快些走了,那些侍女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