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她碰到村頭的許大娘,打過招呼後對方便想起離清緣曾向她討教過釀花酒一道的經驗,便拉著離清緣的手開了更大的話匣子。
“小緣啊,我跟你說哦,釀花酒呢,最重要的是......”
這許大娘一席話還在開了頭,那廂本自顧自往前走的簷如歲忽回了身,走了回來。
見著簷如歲過來,本還拉著離清緣的手興致勃勃傳授花酒釀制經驗的許大娘瞬時噤了聲。
她目光掃下去,對方用的右手拉著眼前姑娘,但垂在另一側腰的那隻左手,卻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淅淅瀝瀝的紅仍自掌心潑灑渲開。
“大娘,手放一下。”簷如歲開了口,平靜的目光投在許大娘身上。
“我們要回家了。”
許大娘趕忙放開離清緣的手,只是那視線卻一時半會沒能收回來。
這也傷得忒狠了。
一排指骨都要連著斷裂了。
離清緣也隨許大娘的視線望下去,自然也看見簷如歲的左手。她心中無奈嘆了口氣,有種自家的瘋狗瘋到別人跟前去了的無奈。
她微微側了側身子,擋住了許大娘探究的目光,笑說:“大娘,改日我再上你家向你討教經驗,家中還有點事,我得先快些同阿歲回去了。”
兩個時辰前,離清緣快步把整個煙海市集都走了一遍,卻還是沒尋到簷如歲。
最後還是走至市集的出口處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了簷如歲的聲音。
“離清緣——”熟悉的少年音色傳來,一如既往的清亮,只是這會聲調卻有點啞。
這狀態,一看就不對勁。
她不在煙海市集的這小半個時辰,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離清緣回過頭去,當即抬了步小跑過去他那處。
她丹紅的裙袂在初夏的微風裡往後飄,垂落的烏黑發絲也往後飄,等人行至簷如歲跟前時,往後飄的發絲又輕輕柔柔蕩了回來,撲在了他臉上。
“你去哪了?”離清緣雙手環住對方的腰,仰頭望他,先發制人問,“不是讓你在那等我嗎?”
日光燦燦,臉孔上細小的絨毛在這樣極近的距離下都能被瞧得清清楚楚。
簷如歲抬手,替離清緣把垂落的發絲別在耳後,說:“我去買了些東西。”
他這樣一說,離清緣才注意到,原來對方腳邊還擱了只乾坤袋。
乾坤袋可以縮小,但如果不特地去調整它的形態,它就會隨裡面東西的數量增多而變大。
如今簷如歲腳邊這只乾坤袋......誇張點說,看起來像買空了大半個煙海市集。
“是這些東西嗎?”離清緣蹲下身去,撥弄了一下那乾坤袋,抬頭看他,問,“你買什麼了?買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