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離清緣按住腰間嗡鳴的溯游劍,那劍柄已燙她得掌心發疼,“但這裡不對勁。”
“看得出來。”厭拂滿的目光掃過大門,鼻腔裡溢位一聲哼笑,“門上沒下任何禁制,頗有種請君入甕的意味。”
只二人對話這一霎,青銅獸首銜著的血珠突然裂開細紋,不知何時,那本只隱約彌散開的香氣早已潛滋暗長,愈發濃鬱撲鼻。
離清緣猶疑半晌,一時竟有些進退維谷。
其間明晃必有遺竇,進,那則必然前路未蔔。
不進,那便是放棄了對魅神境的找尋,那她大費周章來到這妖都,為的又是什麼?
況且,此時之局,真由得了她自己選擇進與不進麼?
幕後那人...幕後那人...當真會輕而易舉讓她脫身麼?
“別想了。”厭拂滿的嗓音自耳畔響起,那聲如玉石相撞,清冽冷然,“走吧,我們進去。”
這個人,怎麼又這麼篤定自己一定會進去?
於是離清緣仍未挪步,只定定瞧他。
厭拂滿複而一揚眉,懶懶散散勾了個笑出來,道:“別那樣看我,我還不瞭解你?”
他抬起手,不輕不重捏了下離清緣的後頸。
他裝模作樣嘆一口氣後,謫仙似的面容上勾出來的懶散笑意卻反倒更深——
“左右你想闖,師父陪你闖就是了。”
七十二盞幽冥燈次第亮起,冷森幽光如鬼火浮動,照出禁地入口大門處盤繞的蛟骨鎖鏈,門上垂下的兩只絲滌紅鈴正款擺風搖。
自妖宮大門一路往裡至此處最內裡的禁地,堪稱是暢通無阻。
只要是個神智正常的人都知道這顯然不對勁。
但——
“明知山有虎,”離清緣晃一晃腦袋,幽幽吐出下半句,“偏向虎山行。”
“應該叫明知山有死,”厭拂滿微微一笑,也頗為悠悠開口,“偏要來尋死。”
離清緣:“......”
“師父,你怎麼這麼淡定?”離清緣扯了扯嘴角,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一副勝券在握瞭如指掌的樣子。”
“當然沒有。”厭拂滿挑了挑眉,“只是不管怎麼看,如果要死,都該你比我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