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突然,那日本是我和靈蘊共同的生辰。”
師靈澈點了點頭,一貫溫柔的語氣裡竟帶上了幾分苦澀,“但沒想生辰,最終成了我所有親人的…祭辰。”
神樹枯萎,便需當任花神以至親血肉重燃花脈,所以那一日,師靈澈說,該死的本來是自己。
為什麼該死的本來是他?
可能是離清緣略帶疑困的眼神透露了她此刻心中的所想,旁邊的師靈澈便適時解釋:“因為百花之主,一向傳女不傳男。”
所以師芊年欽定的繼承人,其實是師靈蘊。
她本想殺父捅子,再了結自己,重新澆灌泣血海棠的生機,便也可讓師靈蘊成功繼位花神……但,沒想到…那一日,師靈澈和師靈蘊竟互換了衣裳。
陰差陽錯,便是如此。
師芊年癲狂的大笑聲忽而又傳來,狂舞的樹根纏上師靈蘊的青綠衣裳。
咔嚓,咔嚓,猶如咀嚼骨骼的細吞慢嚥。
師靈澈爬過去想搶回妹妹,卻被師芊年一腳踹開。
“最後一步。”師芊年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遙遠。
她一把抓住小師靈澈的手腕,把染血的藤蔓刺刀塞進他手裡:“現在,殺了我。”
“不...不...”小師靈澈跌蹌著想往後退。
但師芊年卻仍死死攥住他的手腕,握著他的手往自己心口送:“來,往這裡捅...捅啊!”
小師靈澈搖頭,眼淚終於決堤。但母親卻突然暴起,抓著小師靈澈的手往自己心口猛拽。
“捅啊!”師芊年將刀尖對準自己。
師靈澈手一抖,那刺刀尖端沒入了師芊年的心口。
刀刃入肉的聲音黏膩得令人作嘔。
師芊年滿足地嘆了口氣,她握著師靈澈的手轉動刀柄,似全然感知不到疼痛。
“好孩子。”
她痴迷地盯著師靈澈因恐懼而慘白的臉,突然爆發出一陣尖笑,“對...再深一點...你做到了!用娘親的血...澆灌神樹!”血沫從師芊年唇角大股湧出,她倒下去時還在笑。
輕飄而沉重的一聲喟嘆後,小師靈澈聽見母親最後的話:“記住……你是靈蘊…靈蘊!”
然後,樹動了。
那棵海棠神樹突然劇烈顫抖起來,枯萎的枝條突然重新煥發出生機,發芽,轉綠。
但父親,妹妹,母親——
三具屍體漸漸被樹根纏繞,再尋不見蹤跡。
而樹幹上,三張人臉漸漸浮現:父親痛苦扭曲的臉,妹妹天真困惑的臉,母親...母親在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