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洞府裡那名給予她傳承的女修,讓她帶走溯游劍的前輩,也是魅族神木選出的天命帝姬,她的...母親。
曾在魅神境中親歷過的片段又一次浮現在她腦海中。
身著丹紅衣裙的帝姬跪在神木前,生一張同她一般明麗嬌豔的面孔,正哀求神木將半縷心脈注入襁褓中她的心口處。
“清緣...”她又一次聽見解茵的呢喃聲,“你就叫清緣吧,清世間孽,葬諸天緣。”
記憶戛然而止。
“因為只要魅族還存在一天,七竅玲瓏心就還有一天重現於世的可能。”師靈澈冷靜道,“而七竅玲瓏心,正是八脈火種複活的關鍵。”
離清緣心髒處瞬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捂住心口,面色蒼白如紙。
“而你體內...有七竅玲瓏心最後的力量——”師靈澈按住離清緣的肩膀。
離清緣抬起臉來看他:“解茵用半縷心脈為我凝成的偽心,對嗎?”
“她臨死前選擇用那半縷心脈為我凝成偽心,而不是延續她自己的生命,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殺了鏡慈——”
離清緣平靜地說完,心髒處的疼痛卻愈發劇烈,“或者說,誅滅天道,對嗎?”
鏡慈只是天道的代言人,某種意義上,他也不過是更高階的傀儡。
師靈澈知道,這句話表面上是徵詢答案的疑問句,實際結論,離清緣早已在心裡下了論斷。
“對。”他溫柔點點頭。
就在這時,離清緣眉心的水碧印記卻突然劇烈閃爍起來,一股熟悉的氣息透過印記傳來——厭拂滿有危險!
她的手觸上眉心印記,被燙得不自覺踉蹌後退一步。
“厭拂滿!”
離清緣猛地抬頭望向天際,百花海上空晴得刺目,連一絲雲翳也無,倏地俯首,海面也平得像被凍住的琉璃。
但,這太靜了——靜得能聽見自己血脈裡不安的流動聲。
眉間的印記愈發滾燙,她一把抓住師靈澈的手臂,說:“厭拂滿有危險!”
“他有危險?”師靈澈的表情變得凝重,“那鏡慈怕是要開始儀式了。”
離清緣:“什麼儀式?”
“喚醒天道本體的儀式。”師靈澈苦笑了一下,“厭拂滿的海骨,是喚醒天道本體最好的食物...”
“...鏡慈在哪裡開始儀式?”離清緣問。
“阿離。”他的聲音很輕,“你要知道,天道老兒,覬覦你那便宜師父的海骨已經幾百年了。”
如果不是為了替她扛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