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皺眉,邊使眼色邊晃頭,錢月恍然,讓自己上去說話?
錢月心中狂喊:我認識誰啊?你讓我上去搭話。
孟氏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錢月無語,看了一圈看中一個人,這個人性格最好:善解人意。
錢月鼓起勇氣,上前對那婦人說道:“這位太太,您頭上的簪子雕工真是生動傳神,是家中雕匠所做嗎?”
錢月聲音不大,只引起少數人注意到。
那婦人摸了摸簪子,溫柔一笑說:“不是,是我家老爺從浙江帶過來的。”
錢月張開小嘴,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說道:“怪不得,浙江那邊對於衣服首飾研究的最精細,您家老爺真是有眼光,這根簪子帶在太太頭上最合適不過了。”
婦人捂嘴,眉眼掩飾不住的笑意,開心說道:“錢太太真是好口才,您也去過浙江嗎?”
婦人聲音不小,引來屋內人的眼睛都聚在二人身上。
錢月硬著頭皮說道:“是啊,我家老爺在浙江任差三年,今年才回來。”
婦人“哦”了一聲,另一旁有個婦人開口道:“聽說錢太太是在浙江找到自己家人的,看來也是緣分呢。”
錢月看向那婦人笑道:“正如您所說呢,我跟您說……”
錢月將自己如何遇到楊氏,如何認親說得坎坷艱難又峰迴路轉,引得眾太太表情豐富,跟著錢月言語起伏。
只有孟氏臉色不太好看,身為婆婆卻沒有兒媳顯眼,這群人被錢月說得興致勃勃,一直拉著她問事情詳細。
“咳咳。”
錢月正妙語連珠,聽到咳嗽聲聲音一頓,轉而說道:“當初還多虧母親讓我隨我家老爺去浙江,不然也不能找到家人。”錢月轉身滿眼感激看著孟氏,誠摯說道:“兒媳在此謝過母親。”
眾人聽錢月如此說,目光都轉向孟氏,孟氏收緊下巴,坐姿不自覺正了一些,臉上展現略微僵硬的笑容,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找到家人,母親心眼裡替你高興。”
眾人看著這婆媳和睦的樣子,多少有些羨慕,可突然有一刺耳聲音響起:“看孟太太和您兒媳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可之前那位怎麼鬧成那般啊?”
孟氏皺眉看過去,是一看著年齡比自己小些婦人,在這屋子裡的站位是最後方,想必家世不會太好。
但孟氏也要掂量著說話,能和白氏在這屋子裡說話,不是世家就是位份高重的太太們,最差的也比邵家強許多。
像她這般憑藉著兒子和董大人是師生關系進來的,想必極少。
於是孟氏先問道:“不知您如何稱呼?”
錢月蹙起眉頭,母親也太小心翼翼了,人家顯然沒將邵家放在眼中,話裡又帶著挑釁,這樣說話直接將自己落到低位。
再者,白氏還在此,誰敢過於放肆,錢月真想打斷孟氏的話,她終於知道孟氏不怎麼出去和太太們聚會的原因了,她管家和算賬是一把好手,交際還真是差強人意。
果然說話的那婦人嗤笑一聲,嘲諷道:“孟太太難不成打算看人下菜碟?我若是家世好的,您如何回,不好的,您又如何回?”
孟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強言說道:“話不是這個意思。”
婦人盯著孟氏,彷彿催促著她說:那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