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轉頭去向窗外,手卻一直抓著她的。
哪來的沒事?
成欣然上半身越過扶手箱,強行扳過他的臉。藉著外界微弱的光線,成欣然看到了陳勉臉上的淚痕,垂下的眼睫掩蓋住了微紅的眼眶。
人是已經哭過了,但這樣的陳勉讓她陌生,她印象裡幾乎從來沒見他哭過。
“你到底怎麼了?”成欣然問。
突然想到這幾天他一直普外cu和病房來回跑,她反抓住他的手,語氣帶幾分急切,“是不是你患者不好了?”
陳勉卻被這樣一句話激得鼻酸。
現在的成欣然第一時間會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無論在此之前他們有沒有鬧別扭。
他突然體會到剛剛陳鬱森對他說的:成欣然這個人說話和做事不對等,如果她做了五分,那麼她只會說三分。她永遠有保留,那是她保護自已的方式。你弄不清這點,就別耽誤人家。
而他誤解了這種方式。
從前他們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低頭,他在道歉,他心甘情願地選擇遷就。但現在幾乎每一次,都是她在主動向他貼近。
傷口需要不停的潰破再痊癒,才會形成堅固的瘢痕。
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多少,才會讓她放下自已過去尖銳的情緒去共情別人。
他真是個相當失敗的男朋友,從過去到現在都是的。
必須要承認,陳勉無比介意過去,他一直都很計較。他時常回溯,再從過去她的言行舉止中摳出細枝末節來對應現在。他在意自已的吶喊有沒有回應,卻忽略了她已經在盡力地更正自已表達情感的方式。
他低緩開口說道:“對不起。”
情緒上湧,他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已,密實地圈在懷裡。他喉頭顫動,強忍住眼淚,“我真的很抱歉。”
對不起什麼?
成欣然弄不懂他,沒來殺青宴確實應該抱歉,但這個抱歉未免也有點太悲壯了?
她輕拍他的肩,配合說:“沒什麼的。”
但她實在很珍惜陳勉難得低頭的瞬間。她放開他,認真的想了想,很坦誠的說:“不過你今天沒有來殺青宴,我確實也有點不開心的。今天他們所有人都問我為什麼陳醫生沒來?我只能說我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袁導和孫主任他們今天一起誇了我很多,還有ethen,這個人幾乎從來不會對我講好話。但他們對我說的那些表揚的話,我也想讓你聽到。”
成欣然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
單獨撐起一個劇組的壓力大到難以言說,場面話雖然懸浮,但我也想讓你聽到,認可我,對我說你幹得不錯。
成欣然想要的不多,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