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化妝間準備的過程中,耳廓始終伴隨著周圍人的談論聲,要麼是某女星的紅毯造型,要麼是某品牌的服裝設計,對於未來幾日的郵輪之旅,大多數人是期待的。
葉予音恍若未聞,她知道那樣的世界離她太遙遠。
直到聽見一個熟悉的名字——
“南斯嶼。”
一時失了神,握著水杯的手傾斜,滾燙的水順著杯壁滴落在白皙的手背,葉予音吃痛放下杯子,匆忙抽了兩張紙擦拭,未曾想又牽扯到帶著傷的手臂,疼到她額間沁出汗。
但她一聲不吭,找到醫藥箱,熟練挽起袖子替換紗布,過程伴隨著的是與南斯嶼相關的對話聲。
“你們聽過他的花邊新聞沒有?”
“什麼?腕錶啊?”
“嗯哼,我剛才看了眼,他還真隨身帶著,聽說表上刻著他喜歡的女孩的照片,也不知道真假。”
“這新聞都過去好幾年了,要是真的怎麼沒見他身邊有過誰,我就不信有女孩能放著他這塊寶玉不要。”
“也是,我看好幾個女星的眼神都快粘到他身上移不開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過來參加音樂會,沒準還能有機會接觸。”
“別想了,他那種人豈是我們能攀上的?”
“都準備得怎麼樣了?”從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所有對話,來人目光在化妝間內環視一圈,最終定格在剛將帶血的紗布拆下來的葉予音身上。
“王姐。”有人應話,“妝造都做好了,就等著上臺呢,你放心吧。”
“晚上這是第一場演出,特別重要,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誰都不許出差錯,知道不?”
“知道了。”
王杉交代完注意事項,後往葉予音身邊過來,滿臉嫌棄的看著她那慘不忍睹的手臂,那是一大片的擦傷,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偏偏是在演出前幾日受的傷。
“喂,不要緊吧,晚上要是在你這出了問題,我必定饒不了你。”
葉予音始終沒有抬眸看對方一眼,自顧換上幹淨的紗布,只道:“沒事。”
看她那清高模樣,王杉“嘖”了聲,“在演出前把自己手臂傷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對待,也是,這個名額本不該是你的,虧你運氣好,趕上人家進了醫院,不然就你這樣的,上哪都沒人要你。”
話說得難聽,其他人也在看戲,直到王杉自討沒趣離開,化妝間內才恢複嘰嘰喳喳。
但話題沒落在嘉賓上,也沒再討論南斯嶼,只將矛頭對準葉予音。
他們是同個樂團的成員,其他人都是音樂生,只有葉予音不是,幸運的是她是有天賦的,能夠從上百個人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卻因為沒有背景,導致唯一的鋼琴師名額內定給了另一個人。
那人同樣科班出身,叫任詩韻,聽說簽了某娛樂公司打算捧她,替她鋪好路等著在這場音樂會上大放異彩,卻不知道惹了誰,在終試前一日晚上食物中毒進了醫院,這個名額因此給了葉予音。
在這件事情中,葉予音是獲利者,於是她便成了最有可能陷害任詩韻的人,樂團內從此流言蜚語不斷。
而就在演出前兩日,任詩韻氣不過直接派人強制性將她帶去警局,混亂中她摔傷手臂。後面經過調查,才確定陷害任詩韻的人並不是葉予音,還她一個清白。
但在這個過程中她沒有聽到一句道歉,樂團內偏見與針對仍然存在,沒有減淡。
此刻的化妝間中話說得越來越難聽,從“真怕這種人拖我們後腿”到“鬼知道她還會不會害別人”,葉予音始終一言未發,將醫藥箱放置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