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人確實是事實,可這個事實總有一個大前提,讓她的行為變成是被迫的選擇。
但其他人只記住了她動手的事情,並不需要了解來龍去脈,便能開始對她展開所謂正義的審判。
還真是諷刺。
範宿白看著她,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情卻仍然很沉重,理不清。
他低聲:“我就知道,他們的話不能信。”
“不重要。”葉予音道。
說完該說的,她也不準備繼續在這逗留,拉著南斯嶼的手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離開吧,今天謝謝你。”
範宿白搖搖頭,喉嚨苦澀。
“我送你吧。”南斯嶼接過話。
範宿白沒拒絕,跟在兩人的身後上了南斯嶼的車,他坐在車後座,一路看著葉予音與南斯嶼的互動,沒有任何言語。
直到下車時,他站在車前與兩人分別,才恍惚察覺今天好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眼見的不一定為實,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更是如此,傳聞總是有將黑的說成白的的能力,僅憑一面之詞便篤定的行為有多可笑。
這是他第一次替別人出頭,所幸沒有相信錯人。
他望著那輛揚長而去的豪車,倏地內心又泛過些遲疑。
他看得出來,葉予音跟南斯嶼之間並不是戀人關系,卻比普通朋友要更親密。但是以他們這種身份的人又為什麼會認識南斯嶼這類人,他沒想明白,也沒敢問。
索性不想了,喜歡窺探別人的世界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車內的空間只剩下葉予音與南斯嶼兩個人。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尷尬又難以言喻。
葉予音望著窗外的暮色,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點低落。
她在南斯嶼面前一直都是溫軟善良的形象,因為八歲時候的她就是這種性格。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性格早就變了,但還是在南斯嶼面前維持著這種良好品質。
可是如今,他知道了自己會動手打別人,也知道自己在樂團中被孤立的現狀,他又會怎麼想?
她自認為自己在南斯嶼面前沒有裝得太過分,在他面前確實沒什麼壓力可以當個無憂無慮的傻白甜,他估計不會自己會是這樣的人。
有點煩躁。
然而南斯嶼什麼都沒有提起。
照常將車開到超市門口,帶著她踏入室內購買食材,還會問她想吃什麼,問她要不要掌廚,也會盡可能如她的意。
一如既往的溫柔,讓葉予音的心情更加煩亂。
最後她沒忍住,回家路上趴在副駕駛座,主動交代:“南哥哥,我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