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看向葉予音,稍微緩和眉眼,“要不你跟音音加個聯系方式吧,他們現在住在一起,她聯系他更容易,以後你要是找不到斯嶼就去找她。”
“……”
這頓聚餐始終那麼難以下嚥,話裡話外都有其他含義,這彷彿是他們在處理商界事務的時候常用話術。
但葉予音真的疲於猜測這些,她甚至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完全被動。
如果說她一直都知道她與他們的差距在於金錢與地位,那麼現在她才明白這些還不止,眼界與精明,能夠不動身色的傷害人,這些都是她比不上的。
飯局結束,南父送兩個女生回去,阮希先下車,逼仄的車內空間中只剩下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即將到達南斯嶼家門口時,才聽南父突然道:“音音,不知道你會不會怪我們。”
葉予音盯著車窗外被路燈照耀灑進座椅的影子,安靜聽著。
“我們不清楚當年把你送走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斯嶼總覺得那是他的錯,但是坦白說,那已經是我們盡所能做到的最好了,我們自認為沒有對不起你。”
車子儼然到達小區門口,晃動著的影子止住,又被漆黑覆蓋。
南父的話還在繼續:“如果你要因此怪罪我們,我們無話可說,但是如果你想做出什麼事情從而讓我們付出代價,那很抱歉,我們不會任由你胡來。”
司機恭敬推開車門在室外迎接,周圍仍是一片寂靜,葉予音尚沒有下車的打算。
她明白南父似乎誤會了什麼——他認為她接近南斯嶼是想報複他。
可她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過,應該是,是他們把她想得太過陰險。
她只不過是一個,感受過溫暖,當回到寒冷的冰窖中格外懷念溫暖滋味的可悲人罷了。
“伯父,這只是你們對我的臆斷,實際上我並不覺得那件事是你們的問題,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對你們做出什麼事來。”
她很討厭被誤解,分明她什麼都沒做,但總有無數多的人把她想成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再用對待惡人那般對她。
既然話說到這,那她也並不想平白無故被針對。
開口說明:“你們對我有恩,我也一直記著你們對我的恩情,之所以接近南哥哥,只是因為我很想他,沒有其他目的。”
“或許在你們眼裡,我是個得到過你們饋贈的小孩,本不應該再要求你們什麼,可是我覺得我也有權利去見想見的人,也有權利……去愛一個人。”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不自量力,但這確實是我的權利,無法被剝奪。”
聊天到此為止。
不管是被誤解還是被阻撓,亦或者再次讓她看見自己的渺小,這些感覺都糟糕透了。
她一路走了22年,從來沒有順利過,她儼然疲憊不堪,只想過一段安穩日子,偏偏就這麼一個小願望都無法滿足她。
可是她確實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吧,不管是被家暴還是被霸淩,全都不是因為她的錯誤才會導致的。
或許她只是不夠幸運罷了。
回到家,這裡漆黑一片,四周空空如也,更不見南斯嶼的身影。
拿起手機的時候才發現他給她發的訊息,此時的他正與兄弟聚會,給她發了個位置讓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