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紙平時便是班級的消耗品,更不用說這個時候簡直可以稱之為金貴,女生平時和顧珍曼她們玩的挺好,沒少明著暗著跟著附和貶低排擠餘歲。
主要是今天顧珍曼她們沒來,女生便想著管餘歲借點手紙但也沒抱太大期望,沒想到餘歲沒那麼想法,漠然從桌洞裡抽了一卷出來直接遞給她。
女生接過手紙後重新抬眸看向坐在後座的餘歲,餘歲的視線早就不在她身上,睫毛很長,淺淡的瞳孔緊緊盯著手裡的筆記本,因為過於全神貫注,眉頭輕蹙著,很安靜很乖的模樣。
“謝謝。”女生很輕地落了一句,然後握著手紙轉過身去。
餘歲打好筆記便將筆記本合在一邊,然後彎腰從桌洞裡重新拿了個本子出來。
餘歲有收整合績單的習慣,每次的成績單都會被統一收集在一起。餘歲翻開手裡的本子,從裡面的夾頁裡找出開學以來的所有成績單,並按時間順序排列好。
段鬱統共也沒參加過幾次考試,更不用說成績了,都是年級倒數,甚至有的學科根本不答,成績欄那兒基本都是零蛋。
餘歲嘆了口氣,有點發愁。
她不清楚段鬱的真實水平,但想著他既不聽課又不學習,成績總歸好不到哪裡去,便決定先找些最基礎的試卷讓他做一次,到時候再為他量身制定一套學習計劃。
還好,餘歲在學習方面的好習慣比較多,不然這一時半會的還真找不到各科基礎的試卷。
餘歲貓腰,伸手翻閱著腿邊書箱裡的試卷,沒找一會兒就找到了高一刷題的時候刷到的那一套“精華”,時間雖然有點久了,但好在試卷邊邊角角保護的很好,還能用。
不過想著段鬱定然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試卷,餘歲便趁著下課間隙跑去外面的列印店,重新打了一套出來。
等到放學的時候,蘇嘉承準時拿著試卷跑來找餘歲。餘歲已經把書包的收拾的差不多了,見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段鬱沒回複她。
算了,反正已經和他說過了,這麼想著餘歲便朝蘇嘉承打了個手語:
“那行,我去你那兒吧。”
要是讓段鬱知道有人坐他的位置又該生氣了。蘇嘉承聞聲也很是贊同,他也怕段鬱,不敢得罪他。於是兩人一起到了蘇嘉承的位置。班裡的學生已經走幹淨,走廊裡只能聽到稀疏的幾句談話聲。
蘇嘉承將試卷攤到桌面上,拿著筆在試捲上圈圈劃劃,很認真道:“就是這一步我不太明白,我剛剛上課的時候又想了一下,還有華子說的那個簡便演算法你會嗎?”
餘歲點點頭,接過蘇嘉承手裡的筆,扯了張草稿紙,然後在上面耐心地書寫著題的每一步,甚至還會時不時地停下來,問蘇嘉承有沒有聽懂。
暖黃的燈光自房頂垂下來,落到餘歲頭頂,她整個人被光線包裹著,散發著無盡溫柔。
說實話餘歲長得不是那種一眼便讓人驚豔的長相,她屬於耐看型,越看越好看,越品越有味道,像是澄澈的泉水,蘇嘉承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聽得更加認真。
兩人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餘歲有些抱歉,要不是因為和她交流起來比較費時間,兩人可以早出來二十分鐘的,蘇嘉承則不以為意,捏緊書包帶:“剛剛謝謝你啊,對了,餘歲你想考哪所大學啊?”
餘歲盯著腳下的臺階,偏頭看了眼蘇嘉承,對他打了個手勢。
“北方?”蘇嘉承重複一遍,然後笑著說:“剛剛麻煩你了,一會兒我送你去公交站。”
餘歲想起自己還要去兼職的事,但沒跟蘇嘉承解釋,只是婉拒了對方的好意。蘇嘉承便提議要請她吃冰,盛情難卻,餘歲只好接受。
這邊,段鬱雙手插兜,站在校門口已經吹了十分鐘的冷風,親眼看著兩人一路從教學樓的方向走向這裡,路燈的光線將餘歲和蘇嘉承的影子拖長,經過樹影摩挲,倒有點校園劇男女主出場的模樣。
段鬱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踢開腳邊礙眼的石子,再抬眸時,眼底泛著冷意。
蘇嘉承是第一個發現他的,不由得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於是下意識抬手拉了下餘歲的胳膊,只是一瞬便覺得臉上似是剮著刀片,沒再敢動。
餘歲狐疑地看了眼蘇嘉承,然後順著對方輕顫的視線抬眸,直直撞上對面段鬱黑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