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餘歲和徐圖兩人就先打車去了響尾街。
聚會的地點定在了yesterday酒吧樓上的包廂,遠遠的還沒走過去,就聽到長廊盡頭傳來一陣嬉笑聲。
推門進去才發現裡面已經來了好些同學,眾人聽到動靜齊刷刷地抬眸朝這邊看,一時眸光微滯。
相較於其他人的濃妝豔抹,餘歲則顯得有些過分單調。簡單的低丸子頭,小臉素淨,一條淺藍色的長裙,卻是格外的仙,不食人間煙火。尤其是那雙眼睛,像是沒經過歲月的摩挲般,仍舊透亮澄澈。
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句“快過來坐”眾人便跟著一道附和起來,硬生生把餘歲和徐圖兩人架到了靠近主位的位置。
由著段鬱這層關系,餘歲幾乎要把這一輩子吹捧自己的話都聽了個遍,他們舉杯高歌,噓寒問暖,彷彿當初冷眼旁觀的是別人。
“對了,餘歲,段哥什麼時候來啊?”有人突然問起,包廂內一瞬安靜下來,都朝這邊看。
徐圖早就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沒什麼好臉,替餘歲嗆回去:“人家不像你們,很忙的好嘛。”
眾人的臉一時之間可謂是五彩紛呈,卻也只得聽著。
當初誰不知道段鬱被段家掃地出門,成了落魄公子哥,原本以為他最後出國,也只不過是打臉充胖子,誰知道搖身一變竟然成了隨遇的老總,高不可攀。
要不是今天的這場同學聚會,他們甚至連見到段鬱的機會都沒有。
有人笑著打圓場:“徐圖說的對,段總日理萬機,我們就是想著老同學太久沒見了,有點激動。”說著便都自罰三杯。
只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菜都涼了還不見段鬱的身影,眾人漸漸品出一點不對勁來,只是明面上沒再問,但掃到餘歲身上的視線卻只多不少。
徐圖也有些坐不住,悄咪咪問她怎麼回事,餘歲抿了下唇,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半個小時前發給段鬱的訊息到現在還沒被回複。
想起當時別墅裡兩人的不歡而散,段鬱是不是生她氣了所以不想和她說話,但段鬱也不像是那種會隨隨便便就爽約的人,是不是出了什麼別的事。
直到聚會散場,餘歲仍舊是一副心緒不寧的模樣,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眾人一鬨而散,等和徐圖告別,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傾盆大雨。
風聲呼嘯,拍打得窗玻璃直打顫,搖搖欲墜。
樓上樓下都不見段鬱的身影,餘歲才有些急,當即給他打了個電話出去。鈴聲響了一會兒,好在最後終於被人接通,只是對面不是段鬱的聲音,像是助理,詢問了幾句沒聽到回應,便說段鬱有事不在,等忙完再給她回電話。
沒事就好,餘歲鬆了口氣,看了眼時間還差一分鐘晚上十點整,剛剛回來的路上外面雨勢太大,眼下褲腿都被淋濕了一半,濕乎乎地粘在腿上很不舒服。
餘歲幹脆先上樓準備沖個熱水澡,但沒忘了剛剛電話裡說的,怕錯過段鬱的訊息,把手機也一併帶進了浴室裡,只是她洗完後也沒接到段鬱的訊息。
外面的雨還下著,在透明的玻璃窗外織成一張張密集的雨簾,昏黃的燈光被模糊掉,偶爾只有閃過的幾道雷電才能將無盡的黑暗,暫時劈出一條透亮的縫。
諾大的房間僅剩她自己,顯得單薄又脆弱,餘歲抿了下唇,心底突然湧出幾分害怕,睡前沒關燈,還把段鬱之前經常蓋的那套被子攏進懷裡,好像只有嗅到他身上的氣味,才會覺得安心。
一晚上餘歲都沒睡好,斷斷續續地做了好多夢,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不到淩晨五點,外面的雨好像停了,格外安靜,撈過枕邊的手機,開啟看了眼,段鬱還是沒有回電話,甚至連一條訊息都沒發過來。
這時微信彈窗裡突然彈出一條本地公眾號最新推送的訊息——溪花鎮泥石流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