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鬱現在急需休息。
發燒和過敏帶來的病症幾乎在他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前僕後繼地趕來。
餘歲抿唇走過去替他細心掖好被角,段鬱似乎很疲憊,眼皮沉著再沒掀開,餘歲站在床邊盯著他看了會兒才轉身離開。
鍋灶“啪”的竄出一道幽藍色火焰,餘歲把小鍋坐到上面,家裡食材雖然不多,但也夠給段鬱弄點吃的。
這麼想著餘歲垂眸將袋子裡的青菜挑出一把,然後放到水槽裡摘洗。
身後漸漸傳來段鬱平穩的呼吸聲,應當是睡著了,餘歲手裡的動作不自覺放得更輕,然後緩緩偏頭看過去。
段鬱確實是睡著了,只是看起來不怎麼安穩,眉頭緊蹙著,掌心攥著的那一角布料緊得發皺。
這會兒鍋裡的水開了,咕嚕嚕的一個勁兒地往上竄著氣泡,手背被騰出的沸水濺了下,餘歲蹙了下眉,只好拾回視線先往鍋裡下米。
不多時,整個房間都被一股誘人的飯香味所包裹。想著段鬱會餓,除了往裡添了青菜外,餘歲又加了些雞肉絲和雞蛋碎進去。
閉了火,餘歲彎腰從身前的櫃子裡取出一雙碗筷,盛滿粥,轉身走向床邊。
放下碗,輕輕扯了下段鬱手裡攥著的那一塊被角,試圖喚醒他,不過段鬱似乎被夢魘住了,攥著被角的指骨用力到泛白,口中也似是在呢喃著什麼,聽不清。
餘歲蹲下身,俯身靠過去。
“別,別丟下我……求你。”
莫名的餘歲突然想起了顧珍曼早先給她打的那一通電話。
段鬱曾親眼目睹了母親和妹妹的離世,在禁錮的記憶裡,他是罪人,是永遠被拋棄的那一個。
餘歲想說點什麼,最後卻只能沉默著,抬手輕輕撫摸著他蹙起的眉,一遍又一遍。
似是得到了安撫,攥著被角的那隻手漸漸鬆了力,段鬱也跟著睜開眼。
雙眸猩紅。
聲音帶著沙啞的疼:“餘歲?”
餘歲“嗯”了聲,伸手給他指了指櫃子上放著的那碗粥,然後準備起身給他拿的時候,手腕一緊。
帶著灼熱的氣息,下一秒,她被段鬱摟在了懷裡,後背緊緊貼上他赤裸著的,滾燙的胸膛,餘歲緊抿著唇,眼睫輕顫。
段鬱順勢把下巴蹭到她頸窩,灼人的氣息廝磨著她的耳,摟得很緊。
餘歲緩慢地眨了下眼,身體僵硬得不像話,小幅度地動了下,搭在腰上的那條手臂驀地束得更緊。
“我不碰你。”
似是真的如段鬱所說,他真的沒再動作,只是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