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驚塵看著眼前的嫁衣,心下忽然有些羨豔這種最平常的男婚女嫁。
無論這其中利益往來如何,最起碼是光明正大的。
姚孟延喜歡沐雪,即便翻牆而來,也是可以被包容的,可是他呢……
時驚塵垂了垂眸,一顆心猶如落進了沉潭裡,透心的涼。
.
幾個徒弟入暮時出去,燭火燒了半根都不曾回來。
黎未寒收拾著去靈秀宮要帶的東西,想著明日一早便出發,趁著幾個徒弟入鬼界的時候,把那邪祟的事問個清楚。
黎未寒雖不太懂符陣的玄妙,卻也對一般符陣有些研究。
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布陣,必然不是一般人。
他這些年來,自問得罪狠了的,也只有那滅了時家滿門的葉汝。葉汝死的蹊蹺,這幕後之人又藏的緊,也不知那邪祟是否與他們有關。
心下正思量著,屋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黎未寒剛一抬頭,便看見了探頭進來的百花休,
“黎仙尊!”
“這是這麼了?”
看這架勢,難道是蘇逢和三公子起了沖突。
自古這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和情敵的兄弟見面,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百花休見黎未寒還在翻符陣的書冊,上前把他手中的冊子拿開,才道:“是驚塵……”
“他怎麼了?”這人是最沉得住氣的,按理不會意氣用事。
百花休“哎呀”了一聲,道:“我說不清楚,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說罷,即刻拉著黎未寒的袖子,催趕著人出了門。
百花休著急的很,黎未寒心下卻沒什麼波瀾。
時驚塵這孩子打小就沒什麼心眼兒,心也寬,旁人說什麼都不會惱怒,按理是惹不出事端的。
兩人快步來到攏月居,剛進了院子便看見滿院的人堆在樹下,仰著腦袋不知在看什麼。
幾人見黎未寒過來,目光紛紛落在了黎未寒身上。
“驚塵呢?”黎未寒問了一句,這百花休把他匆忙叫來,怎麼時驚塵反倒是沒影兒了。
蘇逢聞言,淡淡一笑,抬了抬手,用手裡扇子指了指樹上。
黎未寒對蘇逢這姿勢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剛一抬頭,便看見那橫出來的古樹枝上,坐了一個瘦長的人影,正仰著頭在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