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訴黎未寒,自己昨夜不是一時興起,是持酒行“兇”,卻又怕黎未寒因此厭棄了他。
黎未寒的從前和未來,都不曾有過“道侶”二字,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徒弟做他的道侶呢,還是個男子。
此事若是不說出來,還能做師徒,若是說出來,是不是連師徒也沒得做。
“我會記得師尊說過的話。”
時驚塵到底沒能說出來。
他慶幸自己昨夜沒有一時口快吐露心扉,不然今早一片狼藉的,就不止是柴房了,還有他那膽大妄為的顆狼子野心。
時驚塵看著黎未寒的的背影,驀地笑了笑,這笑意裡帶著些嘲諷,那是對自己的猶豫不決無奈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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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幾人便要前往鬼城,沐雪收拾了要帶的法器,剛走到山莊門口,便看到姚孟延和蘇逢在說話。
杏色的裙擺中搖曳,少女的身形像一枝嫋嫋婷婷立在世間的清荷。
兩人見沐雪過來,即刻停下了交談。
“沐姑娘,鬼城多有邪祟,不知蘇某可否與你們一同前往?”蘇逢搶在姚孟延開口前問了一句。
姚孟延眼巴巴望著沐雪,渴望她能夠拒絕蘇逢,哪知沐雪不曾思量,便道了聲“可以”。
姚孟延心下有些著急,卻又沒有什麼辦法。
大公子的貼子已經下了,蘇逢作為表兄保護未來的弟媳是沒有一點錯處的。
他看著沐雪,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能說出口。
沒有用的,若永遠這般軟弱,沐雪永遠不會同他一處。
愛意使人有敢於翻牆的勇氣,卻又讓人百般退卻,苦痛難挨。
幾人正說話間,不遠處的大門之後,黎未寒正闊步朝幾人走來。
身後幾步願的距離,便跟著時驚塵。
黎未寒換了身領口較高的衣裳,卻還是沒能擋住脖頸上的咬痕。
蘇逢看到二人,眉頭不由地挑了一挑。
時驚塵走了許久,快到門前時忽然叫住了黎未寒。
黎未寒回頭看他,時驚塵從袖子裡拿了一隻白玉做的兔子出來。
“這個,給師尊。”
“這不是你拿那玉……”拿那玉勢雕的兔子麼。
後半句話,黎未寒沒有說出來。
時驚塵點了點頭,道:“正是,那玉是好玉,可助調息,只是雕成的東西上不了臺面。做這個,正好。”
黎未寒低頭去看那瑩白的兔子,看了好一會,才把東西揣進了懷裡。
“早些回來。”黎未寒囑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