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臨走前，他不由自主地又往房裡看了眼。數學已經換下了蕾絲蓬蓬裙，穿著一身簡單的純白浴袍站在手術臺前。
“顧辰。”娃娃在燈光下轉頭，笑容溫柔，“謝謝你把信送給我。”
顧辰扯了下唇角。
“文字真是偉大的發明。”數學輕輕一嘆，“能夠穿越時間和空間。”
顧辰微微一頓。
離開生物那兒後，他回到自己房間，從抽屜裡拿出紙筆唰唰一通寫。寫了快一個小時才放下筆。
他靠進椅背，按了下自己的眉心，進度條跳出來——
99.7％
顧辰抿唇，把寫好的信紙，連帶著手邊的一些小東西全都裝進信封裡。信封是純白的，顧辰在右下角用水筆畫了一隻千紙鶴和一顆雪松。
剛畫好，就聽到有人在外面敲門。
顧辰把信封塞進口袋，去開門，發現路汛拿著個檔案袋站在門口。
“阿姨今天來大掃除，我去外面寫作業。”路汛熟練地蹲下來，“你去麼？”
顧辰用餘光瞥了眼檔案袋，半透明的袋子裡放著幾本本子，語文作業本被壓在最下面，露出一點藍色邊邊。
顧辰：“我想先去醫院看看我的身體。”
路汛：“……好。”
早上七點半，住院部已經來了不少探病的人。路汛抱著顧辰穿過人群，上到vip層。
<101nove.u轉到普通病房，但因為顧辰的狀態一直不太穩定，所以韓修特意讓人在他房間裡多佈置了兩臺監測生命體徵的機器。
三臺顯示器上，代表生命體徵的彩色波浪線均勻起伏。
病床上，面板雪白的少年靜靜躺著，身上的管子還跟之前一樣多，但能看出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
路汛盯著看了會兒，低下頭，發現懷裡說要來看身體的小家夥正盯著窗臺。
窗臺上放著兩盆之前沒有的雪松盆栽。翠綠的葉子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有生命力。
路汛：“那是你媽媽帶來的。”
顧辰轉頭，一臉疑惑：“你怎麼知道？”
“你弟弟說的。”
顧辰這才想起路汛有羅星遠的手機號，他轉回去，又對著那兩盆雪松看了兩眼：“星遠還挺會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