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估量的水流席捲神社,地面上很快蓄積起了小腿深的水泊,那些苦苦掙紮的咒術師能感到傷口的難捱暫時被遏制住了,就像熱敷蚊子叮咬出的大包加快蛋白質變性,終於獲得輕松的片刻。
技能蒼色星海,展開生命之海,作為培養人類和保護人類的存在,一旦踏入那洋流,宛如回到母親的羊水中,不再受到任何侵害。
這個技能會劇烈消耗提亞馬特自身的魔力,好在有藤丸立香及時支援一枚令咒,她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母親,會,”斷斷續續的詞彙從龍形口中自然流露,“完成你的願望,所以,交給母親。”
“嗯,我相信你,”藤丸立香摸摸她的背甲,對其他人道,“趁現在,一口氣解決!”
齋藤一轉動手腕,長刀煥發出清冽的戰意,他收斂起無所謂的表情,鄭重了許多,“aster親都這麼說了,阿一我不拿出點真本事,就看不過眼了啊。”
“說得是呢,呵呵,你是要和賴光我比誰先得手嗎?”
“真的假的!?難道不累嗎,源氏的大人!”齋藤一震驚地看著突然冒出頭的女武士,面對她的挑釁,他又是一陣無言。
“有孩子在場,身為母親,只要像這樣,”源賴光反手就是一記淩冽的刀光,姿態高傲的睥睨懸崖,“任性的一鼓作氣,就可以將一切收割殆盡!”
那澎湃的光迫近,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沖刷了老者的身軀,他暗中使力驅動咒具薙刀,只要它揮舞起來,掀起的血浪會使這些人,亦或者非人的家夥迎來血液逆流,甚至是咒力逆流。
如何形容希望落空的那個瞬間好呢,加茂長老試圖在自己漫長的生命裡尋找,卻發現很難尋覓到妥帖的詞彙。
他篤定對方沒有咒具施加反制,就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那個恐怖女人單憑氣勢,就讓半融入他生命的薙刀感到了恐懼,繼而溫順地調伏在她腳下。
這可能嗎?神經在嘲笑現狀,老者也跟著提起嘴角,露出譏諷的笑。
當然。這是當然。作為保有加茂家力量的核心之一,救命的手段多得是,區區一個咒具罷了,無法使用的話,毀掉即可。
哪怕它已經和血祀融合,舍棄自己半條性命在眼下看來,是一場極為合算的買賣。
老人一點也不遲疑,他伸出手,“自——”
爆字還沒來得及出口,手腕上一涼,雞爪似的手掌成了熟透的果實,跌下枝頭。
西裝男甩去刀刃上沾染的血,他的刀快到連□□本能的痛覺都遲到一步,姍姍來遲的痛苦讓加茂長老哀嚎出聲,他慘白著臉迅速控制住噴血的手腕,光滑如鏡的切面展示著對手高超的切割技巧。
雷光逡巡,麻木的感覺從腳底升起。
加茂長老不由得睜大眼睛,“你!”
“畢竟平安京的妖怪們把戲很多,我就這麼試著做了下,”紫發女性俯下身,幾縷耳發垂下,端麗的面容在他看來宛如惡鬼,“沒想到你也有‘核’呢。”
老朽的軀體裡,紫雷縈繞著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血珠,加茂長老對她怒目而視,可除此之外,他已經無法做到其他任何事情。
servant也擁有類似的靈核,只要靈核被擊穿,自身就會退卻,老者也是同樣道理。
有淹沒在鹽水中的咒術師注意到寄宿在身體上的血傀儡散去,發出驚呼,“停下來了?”
“不見了?”
“啊啊,太好了,得救了!!”
抓住加茂長老後,一個更加現實的問題擺在藤丸立香面前,他該如何羈押此人。
考慮到血祀結界對英靈的影響,看押的人選不對,很容易讓他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