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心中生出一絲悵然。
他還沒跟賀聽瀾黏糊過癮呢,怪捨不得的。
若是有一天能夠在一方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院兒安穩下來就好了,傅彥憧憬地想。
就像去年在無名寨那樣,輕松平淡,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不需要思考自己的一言一行是否合規合矩,也不會被任何人管。
雖然傅彥心裡也明白,他大概是不可能回到無名寨過那樣的日子了。
他當初選擇了回到金陵城,宣佈自己死裡逃生的訊息,就註定了他再也無法做回無名寨裡的鬱文嘉。
不過他還可以和賀聽瀾在金陵城裡尋一個小院子,關上院門、遮蔽掉外界,院中依然可以是恣意瀟灑的。
這個主意倒是行得通。
只是最大的阻礙在於賀聽瀾並不想跟他回金陵城。
一想到這個問題,傅彥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瞬間變成兩個大。
傅彥目送賀聽瀾靈活地避開巡邏計程車兵,看著那截清瘦高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有些不是滋味。
於是他慢吞吞地回到營帳內,把自己整個人往榻上一拋。
腦袋沾到枕頭的一剎那,疲憊絲絲入骨般蔓延到了全身,傅彥一動都不想動。
次日,大軍終於抵達了寧遠郡郡治。
對於賀聽瀾偷偷溜走一事,傅彥說是自己把他放走的。
當然,鬱雲騫不會相信。
他還不知道這倆小的?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一個點火,一個在旁邊扇風。
算了,鬱雲騫懶得去想這倆糟心玩意兒。
先幹正事,私事留到回了金陵、在自家關上門去處理。
而另一邊的賀聽瀾終於回到了無名寨。
寨子裡的眾人看到賀聽瀾,激動地全都圍了上來。
“大當家你可算回來了!”順子十分狗腿地說,“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就好像丟了魂兒似的,幹活兒都沒有以前能提起勁來!”
“嗯?”賀聽瀾眉頭一皺,不悅道:“這是偷懶的一種新說法嗎?”
“不是,沒有啊!”順子連忙給自己找補,“我的意思是大當家就像是我們的精神支柱,沒有大當家,無名寨就沒有‘寨魂’!”
“寨魂?”賀聽瀾不禁打了個寒噤,“被你這麼一說,怎麼像某種荒山的恐怖傳說?怪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