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六斤抖得更厲害了。
林端見狀十分滿意,用鐵簽的一頭對準宋六斤的食指指尖,“想試試嗎,本官可以親自幫你。”
說著,林端眸光一凜,手上發力,將那根鐵簽直直地紮向宋六斤的指頭。
“我說!我都說!”宋六斤大喊一聲,猛地縮回了自己的右手,“大人,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您!”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林端笑著將鐵簽放回去,“大家和和氣氣地聊聊天說說話,何必遭這罪?”
說著,林端重新坐到宋六斤面前的椅子上,“說吧。不過本官提醒你一句,別耍小聰明,否則我們鎮京司拿來招待你的就不僅僅是鐵簽了。”
“是、是。”宋六斤被嚇得尿了褲子,還哪裡敢不聽林端的話,連連點頭稱是。
“我、我也是受人指使,在水渠邊上撒上踏雪痕而已。”宋六斤說道,“城裡的那些腳印確實是踩上踏雪痕留下的,但的確不是我踩的啊!”
“昨晚我撒完踏雪痕就回家去了,誰知今天一大早就聽見有官爺挨家挨戶地敲門,說要搜查家中是否有踏雪痕,若是找到就處死。我實在是嚇壞了,所以才將剩餘的踏雪痕拿到河邊銷毀。”
“大人饒命!對面給的錢實在是太多了,都怪小的貪財,一時沒忍住才……”宋六斤跪在林端跟前求饒道,“但是其他的事情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你說你是受人指使,那指示你去這麼做的人是誰、長什麼樣?誰給你的踏雪痕?又是誰給你的錢?”林端問道。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宋六斤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小的從始至終壓根兒就沒見過那個人。有一天小的回到家,發現桌子上有一包粉末、五塊銀錠,下面還壓著一張紙,紙上告訴小的把這些粉末撒在水渠邊上,事成之後會再給小的十倍銀兩。”
這時,一名朱衣衛端著一些東西走到林端跟前,“大人,這些銀兩是屬下在宋六斤家中搜出來的。”
林端看了看,問道:“沒找到一張信紙嗎?”
“沒有。”朱衣衛搖搖頭。
“大人,那張紙被小的燒掉了。”宋六斤顫巍巍地開口道,“小的也知道這筆錢來路不明,怕那張紙給自己帶來禍端,就給燒了。”
林端瞥了他一眼。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
“你剛才說,清晨的時候聽見有人挨家挨戶地搜查踏雪痕?”林端問道,“看清那人長相了沒有?聲音什麼樣?”
“小的沒看清。”宋六斤搖搖頭說,“小的心虛得很,哪裡敢開門?一直躲在櫃子裡假裝家中沒人,等到那人走了之後小的才敢出來銷毀踏雪痕。”
“至於聲音……耳生得很,像是個男人,但又有點不男不女的。”宋六斤回憶道。
不男不女?
林端立刻想到了一類人——
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