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唐驍押送著陶仲海也回來了。
“大人,我把這個奸商給帶回來了!”唐驍一進大門就大咧咧地高聲喊道,然後在陶仲海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腳,陶仲海“撲通”一聲跪在江煦旁邊。
“進了我們鎮京司,不說實話就別想出去!”唐驍命令道,“還不趕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總領大人?”
“我說,我說!”方才陶仲海從鎮京司一進來,就看到了一名被酷刑折磨致死的囚犯被抬著扔了出去,頓時被嚇得尿了褲子。
“大人明鑒,小的就是一個普通商人,有人花高價要從小的手裡買浮霽螺的貝殼粉。小的一看這麼多錢肯定一口答應了啊!雖然小的確實多收了點錢,但也在合理範圍內,這總不至於要判小的死刑吧?”
陶仲海感覺自己委屈死了,原本帶著貨物高高興興地來金陵城,想著能大賺一筆,結果莫名其妙地就把自己給弄進鎮京司了。
“買貝殼粉的是什麼人,你還記得嗎?”徐銳問道。
“記得!那個人……”陶仲海正準備描述,結果一側頭看見江煦,頓時睜大了雙眼,指著江煦就喊道:“就是他!就是他七日之前來找我買的貝殼粉!”
“這種話可不能胡說,你可看仔細了?”徐銳問道。
“當然,怎麼可能認錯?”陶仲海十分肯定,怒氣沖沖地抓著江煦的衣領罵道:“你可真是害人不淺!”
“德寶公公,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當真是你買的貝殼粉?”徐銳鷹一般的雙眸盯著江煦問道。
“回大人,的確是奴才。”江煦深深低下了頭,“鎮京司地牢走水、秦舟被殺、用秦舟的屍體冒充賀郎中,這些都是奴才做的。”
“你可知這是死罪?!”徐銳厲聲問道。
“奴才當然知道,但是奴才也沒辦法。”江煦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情,“奴才全家人的性命都在二殿下手裡,不敢不從啊!”
“好你個大膽奴才,事情敗露後就往自己的主子身上潑髒水,二殿下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徐銳一拍桌子怒喝道。
“奴才怎麼敢往主子的身上潑髒水?”江煦苦笑著將自己的衣物盡數褪下,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以及……
大堂內眾人看到江煦的身體時,皆是目瞪口呆。
他、他居然是個假太監!
徐銳不可置信地站了起來,指著江煦道:“好啊,你竟如此膽大包天,未淨身就以內侍的身份進宮伺候,此乃欺君之罪!”
“大人,宮中選拔內侍要求如此嚴苛,若不是上面有人暗箱操作,讓奴才以健全之身進宮,奴才就算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也無法瞞天過海啊!”江煦重新將衣服穿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二殿下為滿足一些見不得人的喜好,花重金將奴才弄進了宮,時常對奴才又打又罵,還用奴才弟妹的性命威脅奴才為他辦事,否則弟妹也會像奴才一樣,被帶到他的身邊受盡折辱。”江煦痛苦地說道。
“他們一個十歲,一個十二歲,奴才怎麼忍心讓他們也跟奴才一樣,過這種連畜生都不如的日子?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能聽從二殿下的一切安排。奴才自知欠了上百條命,就算是死也難以償還。所以不管大人如何處置,奴才都絕無怨言。只求大人莫要牽連奴才的弟妹,他們還年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江煦深深磕了個頭,伏在地上,許久沒有起來。
林端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將江煦扶起來,卻發現他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匕首,已經深深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徐銳見狀倏地起身,“快叫郎中來!”
“晚了。”林端對徐銳搖搖頭,“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