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賀聽瀾十分配合地問道,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玩味笑意。
“我可是你的四哥!”顧澤禮大聲宣佈道,“你小子知不知道長兄如父的道理?你怎麼能踢我呢?”
“顧老四!你腦子被驢踹了?”顧懷仁照著顧澤禮的腦門子來了一下,“敢咒你老子?!”
“啊?”顧澤禮被打懵了,暈頭轉向道:“爹您也打我?我又做錯什麼了啊——?!”
“咳咳,長兄如父指的是沒有父親的情況下,長兄需要擔起父親的職責,咱爹健在呢。”顧澤睿在一旁補充,“我說四弟啊,你在太學都學了些什麼?”
顧澤禮愣住:“啊?”
他的臉此刻紅得像猴屁股,配上那一臉呆傻的表情,以及站都站不穩左右晃動的身子,顯得尤為滑稽。
席上眾人紛紛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知顧澤睿說出的“太學”二字又提醒了顧懷仁,他現在一想到顧澤禮的年終考試成績就來氣。
“我說,你能不能跟別人學學?”顧懷仁恨鐵不成鋼地對正在犯二的顧澤禮道:“文嘉我就不用多說了,人家那本事是你下輩子也學不來的。那你總該跟你幾位兄長多學學吧?”
顧澤禮嚎了一嗓子:“爹您怎麼又開始了?我正喝酒喝得高興呢!”
好不容易讓老爹把年終考試的事情給拋之腦後,怎麼現在又提起來了?
都怪大哥!
“你別跟老子扯別的!”顧懷仁此刻酒勁兒也上來了,非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不成。
“你看看你表弟,人家從小到大一天學堂沒上過,照樣文武雙全、博覽群書、能寫能畫,還十分精通這個……這個機關之術。”
“你再看看你,從小到大給你換過多少位夫子?個個都是才識學問一流的大儒。你是怎麼學的?”
顧懷仁越說越來氣,昭寧郡主見狀連忙起身安撫。
自從賀聽瀾在安國公府住下之後,顧懷仁詢問過他一些以前的事情,從中也瞭解到了賀聽瀾的過往,以及他印象中的顧令惜。
一想到賀聽瀾小時候那些住山洞、被官兵追殺的經歷,顧懷仁就心疼不已。
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他都能把自己養得如此璀璨奪目,若是這孩子跟自己的幾個兒子一同長大、一同上學,那這世上應該就沒有什麼可以令他煩惱的了。
正因為如此,顧懷仁再轉頭看看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傻兒子,便更加氣不打一出來。
家裡給了這麼好的條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上學也是請的文學大儒做先生,怎麼就連區區一個太學考試都考不過去?!
孺子不可教也!
然而顧澤禮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爹這一連串的心路歷程,他覺得委屈極了。
怎麼方才還和顏悅色的,突然就開始教育自己了?
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好丟臉!
顧澤禮委屈地努努嘴,剛想開口替自己辯駁幾句,誰知方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賀聽瀾突然開了口。
“舅舅,如果您可以選擇,您會願意讓他把我經歷過的都經歷一遍,還是保持現在這樣?”賀聽瀾放下酒杯,笑著問顧懷仁。
席上瞬間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