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聽瀾轉頭對群眾當中的兩個人道:“根據掌櫃的記錄顯示,死者住的是乙二十一號房,另外兩位同住的人,應該就是二位了吧?”
那是兩名男子,一個二十出頭的樣子,另一個四十左右。
“是我們。”年輕男子頗為不耐煩地說。
“敢問二位貴姓,和死者是什麼關系?”
“我叫甄子昂,死者是我叔父。”甄子昂指了指旁邊的中年男人,“他叫沈同,是我叔父的下屬。”
甄子昂語氣十分敷衍,很明顯是不太願意讓賀聽瀾繼續調查下去。
與甄子昂的冷淡態度相比,這個叫沈同的男人就顯得忠厚老實得多。
“小哥,我跟公子這次是陪著我們家老爺子來桐城談生意的。本來一切都談妥了,這不,昨晚老爺子還高高興興地叫我和公子一塊喝酒來著,誰能想到……哎。”
賀聽瀾敏銳地捕捉到一個問題:“一般來說,富商們都會帶著自己的兒子出來歷練。可甄公子卻是死者的侄子,看來公子一定是有過人之處,深得甄老爺子的信任吧?”
“叔父根本就沒有兒子,就我一個侄子,他不帶我帶誰?”甄子昂不屑一顧道。
“是這樣的,”沈同對賀聽瀾補充道,“我們家老爺子從小父母雙亡,是被大哥帶大的,所以在他大哥去世後,就把這唯一的侄子帶在身邊精心培養。”
“哦,是這樣啊。”賀聽瀾點點頭。
“不是你們問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甄子昂不耐煩地提高了聲音,“要我說,叔父就是喝醉了,去茅廁的路上沒看清,一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摔死的。他經常這樣,喝醉了連路都不會走,還不止一次磕傷過頭。”
“是麼?”賀聽瀾抱著雙臂問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死者雙唇紫得發黑,明顯是中毒的體現。”
說著,他轉頭問官兵:“我說的對吧,官爺?”
官兵點點頭,“的確有中毒的跡象。”
賀聽瀾笑了,對甄子昂道:“那既然這樣,你們昨晚喝的酒、吃的菜,都得查。”
“還請甄公子帶個路。”賀聽瀾擺了個“請”的姿勢。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甄子昂,對方嘆了口氣,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一大幫人烏泱泱地聚在了乙二十一號房。
房間裡的桌子上還擺著沒吃完的酒菜,很符合喝醉後懶得收拾就睡覺去了的情況。
“說說吧,這裡的每一樣酒菜都是從哪兒來的,什麼時候開始吃的?”賀聽瀾問甄子昂和沈同。
“哦對了,還有你們。”賀聽瀾對官兵說,“他倆一邊說著,你們一邊把這些酒菜挨個兒試試毒。”
官兵不滿賀聽瀾那一副吩咐人的語氣,但礙於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也不好發作,只好拿出銀針開始試毒。
“這一桌子菜,除了燒雞和花雕酒是從外面買的以外,其餘的都是叫客棧的後廚給做的。”甄子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