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以放一個晚上。”
謝景深的眉眼被黃色的光芒暈得更溫柔了。
他今天特意換了身休閑的毛衣,連發型都特意打理過。即使兩個人不能見面,可這也是他們兩個度過的第一個年夜。
前幾天才告了白……
“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守夜……等明早的鞭炮聲響過,我們就算一起過了年了。”
謝景深不經意地理了理衣領。
“新年快樂。”
謝景深的話沖淡了江以楓晚上的燥悶。
他放完了一隻仙女棒,又點燃了第二隻。
而謝景深則被謝家的人叫去點煙花。
“這謝家的第一隻煙花只能由謝家掌權者來點。”一個蒼老的人在畫面邊說著。
江以楓觀察著謝景深,不由得心頭一緊。
然而白框框中的謝景深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他拿起打火機,將火焰抵在引線上。燎起的引線緩緩向內燃燒著,謝景深就安靜地站在煙花邊,看著引線即將消失時,才慢慢往後退了兩步。
煙花爆響的聲音在耳畔,而謝景深的眸光淡淡,沉默地看著滿天煙花。
江以楓先愣了下。
可他很快就發現謝景深的握著打火機的手握得緊緊的,似乎在發抖。
“謝景深……”江以楓叫了一聲,謝景深便立刻回神了。
他拿著手機走到更遠的位置看煙火,而江以楓則是沙啞著嗓音問道:“你不是怕點火嗎?”
“嗯,挺害怕的。”謝景深看著煙火:“但是我不怕煙火,煙火炸開的樣子很漂亮。”
“那為什麼還要去點火?”
“因為在家裡不能表現出過於害怕什麼事情。”謝景深靠在柱子上,神態顯得格外輕松,可江以楓聽得心疼。
謝景深看著家大業大,然而家中藏著的明槍暗箭卻始終對準他。
即使謝景深已經完全掌權,卻仍然要小心翼翼的藏著自己的弱點。
“小時候我特別受長輩的喜愛,謝家小輩都有繼承家族的可能,我受寵,他們便嫉妒。有一次年夜放煙火的時候,他們就把引線點了,把我的腦袋按在煙花邊上,讓我看著引線一點點燒沒。”謝景深抱著手臂慢慢說道。
他看到江以楓的眼神幾乎是瞬間浸了水。
謝景深卻仍然說道:“後來等引線快要燒得沒了的時候,他們就松開手,看著我往後逃,就笑我。”
“後來呢?你不要忍著他們。”江以楓說完抿了抿唇,覺得自己說得有點馬後炮,可他仍然止不住的生氣,想要給謝景深出主意:“就算以前忍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現在也可以報複回去。今天晚上就去給他們的飯裡面下瀉藥……”
“嗯,我當時把他們打架鬥毆、逃課的事情告訴他爸了,他們被打得挺慘的,後面一年時間都被扔到封閉式學校學習。”謝景深笑。
其實除了當時那麼點小小的報複以外,兩個動手的人一個經歷了火災臉部燒傷,一個藥物濫用變成廢人,可更多的事情也不需要告訴江以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