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回答,青年卻主動伸手攬住了祂的肩膀,氣息貼了上來,望著祂眼底屬於自己的倒影,像是在確認著什麼,語氣認真地質問道:
“....你是否還囚禁著我?”
祂的手輕輕放在青年的後背,沿著脊椎線條往下撫摸,像是在順毛安撫。
【你已經回來了】
燦金色的眼瞳裡閃過一道流光,意味不明地回複:
【....被囚住的只有我而已】
祂這樣安慰道。
只有本源才會永遠置身在神殿中,陷入荒蕪又盛大的宇宙景象裡,觀望著文明興衰與時間起始。
於是祂貪戀著懷中的靈魂,無法放手,便將其摁在狹小的浴室角落中,耳畔廝磨,試圖用生物的方式來進行交融。
這是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祂在有意地學習和模仿人類這個群體。”
“.....”
浴缸是狹窄的,所以兩個成年人的體型只能互相依偎,或窘迫地折起身體、蜷起膝蓋。
原本摁在浴缸邊緣的一隻骨肉勻稱的手,倏地收緊,在侷促中猛地抬起抓住一縷銀白長發,肉眼可見地用力。
而沈縉雲的另一隻手,則緊緊攀附著祂的肩膀,細細密密地顫抖起來,指尖沁著水珠,戰戰巍巍、就像懸在花朵上的露珠一樣。
本源的氣息凜冽深沉,他無意識地撇過頭,露出纖長蒼白的側頸,清瘦的鎖骨精緻無比,跟浴缸的顏色幾乎同一,淹沒在水面下,若隱若現。
他的腦子裡一團漿糊,雙目半闔,胸膛脆弱又用力地起伏著,凝聚成淩亂的吐息。
“....唔!”
腳踝仍舊被死死攥住,所以無法動彈,只能被緊緊扣住把玩,炙熱無比,箍在骨骼處,時間久了便有些痠麻。
不過這樣的痠麻,無法跟身體內部迸發的感覺相提並論。
這不是單純的靈魂交融,也並非是頭一回,但在地球的現實世界裡確實是首次,青年也沒有被森之黑山羊的力量所影響,而是頭腦清醒。
意識飄忽間,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或許終止這樣含糊不清的行為和關系更好。他
已經習慣了孤獨,此時如同被外力撬開的蚌殼,感到束手無策,潰不成軍。
耳畔只有破碎的水流聲,時間似乎過去了許久,外界天色暗沉下來,夜幕降臨,浴室中光線漸弱。
昏黃的燈光亮起,像是瑩瑩燭火,給青年原本雪白淡紅的面板籠罩著一層柔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