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剛開口,就被公子無情地打斷了。
“眼見為實,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呵呵’,說完後,公子大聲笑著出了柴房。
第二日,公子對著段武只說了一句‘動手’,一把刀隨即落在了段武的面前。
段武拿起刀,一步一步走向了他,那一刻,他絕望了。當冰冷的刀鋒劃過他的臉頰時,他都沒感覺到疼,鮮紅的血滴落在院中青色的石板上,異常的刺目。
他帶著滿臉的血攸地笑了起來,他為自己識人不清而感到可悲。原來,在權欲,利益面前,人心變得這麼的快。
當天下午,他就被發賣去了勾欄,當他回頭時,段武正諂媚,懦弱地在公子面前邀著功。
他的手指深深扣到了掌心裡,決絕地轉過了身。
在勾欄裡幾經輾轉,他努力地活著,卻再也不會去相信任何的感情。
直到遇上了小予少夫郎和蕭少爺,還有王林,哨兒,小西……,齊主夫郎,梁阿麼……,他才又重新知了人間冷暖,開啟了他塵封已久的心田。
讓他最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身邊在一年後有了馬鳴哥,馬鳴哥對他很好,哪怕是他面容上有那道疤,他也從未在意過,他只是一心一意地對他好。
少夫郎對他也很好,他還特意為他去蕭大夫那兒配了藥來,慢慢地,他臉頰上的疤痕淡了下去,到最後,它消失不見了。
他隨著少爺他們去帝京後,他如願以償地嫁給了鳴哥。
鳴哥他爭氣,考上了進士,由原來的八品,一直晉升到了正二品大員,而他成了二品官家主夫郎,且兒孫滿堂。
有一年,鳴哥陪著他去風景地遊玩時,路過曾經霍家所在的鎮子。在破敗不堪的霍家門口看見了一位蒼老的麼麼。
聽人說,早些年,他丈夫和別的夫郎私奔走了,而撿來的兒子是個不孝子,娶了夫郎後,飯都不給他吃一口,還將他趕了出來。
他生了病,又沒地方去,只能是整日裡就在霍宅外面蜷縮著靠人們的施捨度日,這秋天馬上就來,看他的身子骨,估計是扛不過這個冬日了。
齊話,只是下車將一塊兒碎銀子放在了他身前破舊的碗裡,走了。
“是他嗎?”麼麼看著他的背影,渾濁的眼睛裡有晶瑩的東西滑了出來。
出城時,齊樂在一個糧店門口看見了那個曾經傷他最深的那個人,他一身短打,面板黝黑,正扛著一大麻袋米往糧店裡搬。
“怎麼了,小樂?”馬鳴問道。
“沒事兒,走吧。”齊樂笑著道。
時光推移,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恩怨他早已遺忘在了塵埃裡,已經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是他眼下的生活,這才是他要緊握在手心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