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流下意識往前滑了幾步,颸風並不想為此耽誤時間,但小蛇的固執讓他沒有辦法,他投降似地看著小蛇。
片刻後,他們來到了明月的屍體前。
動物腐爛的氣味並不好聞,尤其對於兩條嗅覺敏銳的蛇來說,颸風不住地打著噴嚏,鏡流為他找了兩片薄荷粘在了他的鼻尖,這才讓他覺得好受些。
面對著明月,鏡流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他猜的不錯,另一條蛇肯定是明月的仇人,她如此憎恨它,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肯定不願意跟它纏在一起。
於是,在颸風還沒反應過來時,鏡流避開了明月身上腐敗的傷口,輕柔地用尾尖將明月一點一點從那條蛇身上剝離下來,僵硬又癱軟的蛇屍回到了地面,只是明月深深陷入對方軀體的吻部無法分開,鏡流求救地看向了颸風。
颸風抬起尾巴拍了拍小蛇的頭,隨後用蠻力將另一條蛇硬生生扯得七零八落,鏡流趁機將明月拖離了那條蛇,把她放到了柔軟的草坪上。
隨後,鏡流逮住了一隻身形巨大的老鼠,逼它挖出了一個可以容納明月的土坑,兩條蛇安葬了她,鏡流倒出了獸骨中的收藏,用一路上收集的鵝卵石與幹花為她做了一個墓碑。
她與崇山長眠在了雨林中,再沒東西能打擾到他們。
雨下得更大了……
安葬完明月後,鏡流沉默地跟在颸風身邊,不時扭頭看看他們來時的路,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朋友的死亡,這讓他十分低沉。
良久,他看向了颸風“希望有一天,我們不會,”
聽到這話,颸風瞟了鏡流一眼,打斷了他,“我們不會!”
小蛇的悲傷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用尾巴把鏡流纏到了脊背上,隨即,將頭靠在了鏡流的吻鱗邊。
片刻後,颸風沉聲安慰著悶悶不樂的小蛇“我們不會落得像明月與崇山那樣的結局,正如你信任我一般,我是如此相信我們會過得很好。”
鏡流將頭埋進了颸風的頸部,兩條蛇依偎著彼此,颸風靜靜撫慰著鏡流的悲傷。
但總有不長眼的東西嫉妒兩條蛇的感情,用盡千方百計也要破壞他們獨處的時光。
突然,草叢一陣窸窣聲,伴隨著疾風與蛇爬行的聲音,颸風一尾巴把鏡流揪到了身後。
在小蛇還有些發懵時,他已然轉過身體,挺起前半身,發出陣陣風嘯,對上了準備偷襲他們的來犯者。
那是條顏色奇特的眼鏡王蛇,與鏡流類似的星狀環紋,讓那墨白相間的鱗甲顯得格外豔麗,它的身長與颸風相近,甚至還有大上一些。
兩條強狀的成年眼王對視著,風嘯聲此起彼伏,劍拔弩張的氛圍讓動物們對這裡避之不及,沒有動物想在蛇王爭鋒時,試一試他們的毒牙到底鋒不鋒利。
當然,這些動物裡得除去在一旁焦急萬分的鏡流。
鏡流實在受夠了每次戰鬥時,只能眼睜睜看著颸風迎敵的煎熬。
而在今天見證過明月的結局後,鏡流不願意颸風有朝一日也變成那樣,他不敢想,如果真的失去颸風,他要如何保持冷靜地在雨林活下去。
早已習慣了雨林生活的鏡流,並不擔心食物與敵人,他只是恨透了寂寞的滋味,如果颸風逝去,找不到精神寄託的他必定會追隨這條蛇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