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是他與颸風的愛巢,下是虎視眈眈的偷獵者,進退兩難的鏡流一時沒了主意,為了保持體力,不敢擅動的他停在了原地。
“是不錯,要是真捉到了,你劉哥我記你一功!”這個小隊的頭領心情轉怒為喜,他興奮地拍了拍趙毛的肩膀,經驗豐富的他一眼就識出了鏡流的品種。
“可惜了,”把手裡的編織袋丟給了一旁的王強,戴上捕蛇手套的劉華實發出了惋惜的感嘆,“這蛇成年了,要還是個苗子,賣給那群愛蛇的外國佬做寵物,高低拿個六位數,這麼漂亮的品相真是難見。”
四人發出了附和的嘆息,對於偷獵者而言,三米五的鏡流就算擁有再絢麗的鱗甲,也已失去了作為寵物的價值,他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只剩下毒液、蛇肉與蛇皮。
甚至於,為了保證被捉到的蛇在他們出雨林前不會逃跑,這群手段殘忍的偷獵者會不惜一切代價捉到蛇,取盡它們的毒液後,直接剝下它們的皮。
他們壓根不擔心蛇毒、蛇肉新鮮不新鮮,反正不缺賣家的他們,總能在24小時內將手上的貨物處理幹淨。
做好了一切準備的劉華實開始爬樹了,這位小隊長打算在這群近來有些躁動的手下面前露一露身手。
看著越來越近的偷獵者,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的鏡流,撐起了自己的枕鱗,對著劉華實發出了急促又強烈的風嘯聲。
那對積蓄著毒液的雪白毒牙在信子不斷地顫動間,現出了本相。鏡流希望這群不知道是做什麼的壞人,能在毒液的恐嚇下,盡快離開。
但小蛇低估了這群要錢不要命的瘋子,劉華實像是忘記了眼鏡王蛇的危險,他不躲不避,朝著鏡流直直伸出了手。
被逼急眼的鏡流已經完全將曾經的同類情拋之腦後了,毒液一次次從牙管中噴出,被颸風教導過的他命中率高得出奇,好幾口都咬在了手套上。
但這對毒蛇特攻的手套,讓鏡流無可奈何,本就身體不適的他,在連續的失敗攻擊下,逐漸沒了力氣,他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絕望的風鳴。
抱著最後的希冀,鏡流又一次咬了上去,但這次他的長牙卡在了手套裡,差點穿破劉華實的面板,眼疾手快的劉華實捏住了鏡流的心髒位置——那個俗稱七寸的地方。
身手矯健的偷獵者帶著自己的獵物滑到了樹下,炫耀地對同伴舉起了手上不斷扭動的漂亮眼王。
“真兇,豁,劉哥,你看,它還瞪我們呢!”趙三摸了摸鏡流那身絢麗光滑的鱗甲,偷獵者們發出了一陣猖狂的笑意。
哀哀的嘶鳴聲不斷響起,這是鏡流的示警聲,他讓颸風不要回來,對於做好準備的人類,哪怕是颸風也會吃虧,初遇時伴侶身上的傷口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這條是如此愛慕伴侶的小蛇不願再讓颸風吃一次苦頭了,哪怕這一次颸風不歸巢的代價是他的性命,他也會為颸風的存活而感到高興。
此時,離巢xue還有一段距離的颸風隱約聽到了鏡流的哀鳴,不敢相信的他探出了蛇信,敏銳的感官為他捕捉到了榕樹邊嘈雜的不善氣息,他的心髒開始瘋狂跳動。
下意識甩下了口中的累贅,這條嗅到了當初打傷自己的仇人氣味的眼王,向著巢xue邊疾馳而去。
那如山風一般的風嘯聲,讓所有聽到的動物開始避讓,因為它們知道,這片豐饒之地的暴虐領主又要開始殺戮了。
但來得及嗎?
只見那鋒利的銀刃已經觸到了鏡流的脖頸,一點點,一點點刺入了小蛇的鱗甲下,猩紅的血液開始開始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