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老人渾濁的眼睛閃爍著淚光,他抹了把臉,接著說:“那天,我聽到了槍聲,想救它,但是被那群人發現了,他們架住了我,用柴刀打斷了我的腿,還想殺了我,那頭老虎看見我受傷,生生掙紮開了,”
回想起當日情形的老人突然頓住了,陷入幻覺的他顫抖著手,撫摸著面前根本不存在的老虎“它咬死了兩個人,帶著我跑走了,但是它傷得太重了……我沒救活它……我,把它葬在了後山……”
說到這兒,這位堅強的老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他從胸袋裡掏出了一塊手帕大小染血的虎皮,抖著聲音向眾人介紹虎皮的來歷:“這是我爬回去從那群人手裡搶回來的……這是琪琪留給我的!它留給我……怎麼能被那群畜生偷走!”
緊緊攥住這塊虎皮,老支書把它放到了心口,這位強硬了一輩子的老人涕泗橫流,在場的人無一不為之動容。
十分鐘後,轟鳴的警笛聲響徹雲霄,救護車跟著警車一齊來到了林河村。
看了看哀慼的村幹部們,又看了看憂心忡忡的研究員們,最後看了看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偷獵者們,幹警們與醫護人員面面相覷,然後,他們兵分兩路。
一路簡單詢問患者情況後,趕緊把還喘著氣的趙毛四人抬上救護車,準備向城區出發。
一路琢磨了一會兒,掏出了執法記錄儀與筆記本,走向了看起來勉強能交流的柳妝一行,打算先了解下情況。
可這時,看到警察向自己走來,而異常驚慌的趙毛突然大叫起來,“不是我!是劉華實讓我們幹的!是趙老闆吩咐的!你們找他們去!我們什麼都沒幹過!”
剩下的兩人見狀,也叫嚷了起來“對,你們找他們去!別冤枉好人!”
傷患的反應顯然不正常,但幹警們並不打算立刻詢問,已經快退休的老警察思考了片刻,指了隊伍裡經驗最豐富的警員跟著上了救護車。
這位笑眯眯的中年警員在上了車後,拍了拍趙毛的肩膀“放輕松,你們沒幹過壞事的話,那麼心虛做什麼?”
一句話堵住了偷獵者試圖為自己辯解的話語,這位警員看著更加慌亂的幾人,不知捕獲過多少嫌疑人的他有預感——這會是一件足以掀翻某個黑色産業鏈的大案的起始。
留在林河村的幾位幹警看著對他們仇視異常的動物們,同樣如此認為。
可人類的一切,又與在雨林中安穩生活的鏡流和颸風有什麼關系呢?
颸風心疼地看著懷裡的小蛇又一次幹嘔起來,這一次,胃裡空空如也的鏡流什麼也吐出出來。
他左右擺動著身體,頸間的傷口依舊在滲血,身體發冷的他奄奄一息地蹭了蹭伴侶的吻部:“颸風,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鏡流!你說好會一直見證我的勝利的!”
驚慌失措的颸風發出了風嘯,情緒激動的他,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驚動了不遠處的人群。
除了老支書,村口的人在柳妝噤聲的手勢下,都閉上了嘴巴,這顯得颸風的風嘯聲更加明顯。
柳妝與助手們對視了一眼,他們躡手躡腳地緩緩向草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