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條曾經的情敵,颸風吐了吐信子,鋒利的獠牙在一閃而過,被嚇得心肺驟停的笛悅慌亂地蠕動到了一邊。
但往日兇殘無比的黑色眼王今天沒有繼續追擊的念頭,他趾高氣昂地蹭了蹭自己的伴侶,像是在炫耀一樣。
差點變成陸上河豚的笛悅,眼不見心不煩地扭過了頭,用尾巴敲擊著一旁看戲的觀雲,發洩了一番怨氣。
遭了一場無妄之災的觀雲,無奈地啃食了兩口草葉,委屈地把自己掛到了剛發芽不久的小樹上。
沒注意三條蛇眉眼官司的鏡流,在看到從樹上摔落的觀雲後,疑惑地看了颸風一眼,這條蛇回以一如既往的穩重的目光,小蛇放棄了探究的念頭。
旋即,他勾著颸風的頸部,抻著尾巴,折斷了一根大小合適的樹枝,連比帶劃地跟象與猴交代著今晚的目標。
一旁落在樹杈上的鷹雕,目光如炬地盯著鏡流,片刻後,在颸風露出毒牙的威脅下,它放棄了這頓眼中難得的大餐,轉而梳理著羽毛,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鏡流的安排。
在太陽徹底落入雲河的一瞬間,無數雙藏在林木中的眼瞳閃著幽光,注視著雨林如今唯一的光源,弓著身體,蓄勢待發。
看著那一雙雙眼睛裡斥滿的怨恨與哀憤,鏡流深深吸了口氣。
“希望他們能跑快點……”看著曾為同胞的份上,懷揣著最後一絲對破壞雨林的人類的憐憫,小蛇吐出了信子。
敏銳的感官追尋著油料燃燒的氣味,在貨車發動機轟鳴的一瞬間,他依戀地松開了與伴侶交疊的尾巴,從颸風的懷裡爬到了小象背上,對身邊的母狼點了點頭。
無聲的硝煙彌散在了整片雲河之畔,一聲悠長的狼嚎後,沒有一隻動物猶豫,它們披著星月,躍出了林地,跟隨著象群一齊奔跑。
大地在震動,貼在工人們腳邊的灰與石跳動著,幾個沒站穩的狠狠摔在了地上,只是不等他們爬起來。
“地震!是地震!大家快跑啊!”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因著這天災一般的動靜而六神無主的工人們,紛紛丟下了手裡的工具,無頭蒼蠅似地開始往村口空曠的地方跑去。
只是林河村並不歡迎他們,在這群人為了兩百塊錢做出汙衊村民的事情後,好客的林河村就對工人們關上了大門。
這時,回過神的幾個工頭也惡狠狠發出了威脅,“都滾回去!活還沒幹完,跑什麼跑!”
同為走私集團成員的他們壓根不在乎人命,這些人只在乎還沒開走的貨車。
如果沒了工人們的掩護,貨車勢必會引起周邊村民的注意,萬一出了什麼簍子,他們幾個都要完蛋。
於是,素日來極為和善的工頭們發了狠,捏著工人們之前打人碰瓷的命脈,逼著這些人灰溜溜地回到了營地。
村口處,正在幫助紀錄片團隊搬運著裝置的村民,戲謔地談論著這場鬧劇,戴著墨鏡的導演華照水在跟斷了一隻手的錢四,問清了來龍去脈後,躊躇了片刻。
這個與衛景明合作慣了的老搭檔,就吩咐攝影扛起了相機,不顧村民們的勸阻,帶著小隊繞到了營地後方的山坡上。
紀錄片只是幌子,曾經作為調查記者團一員的她,更在意走私大案。
一旁正在等候柳妝口裡謝老師的助手三人,在對視了一眼後,楚涵自告奮勇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