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被絞繞得生疼的颸風倒吸了一口氣,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的他倏地扭過頭。
強忍著痛楚,這條試圖用問話對無理取鬧的小蛇倒打一耙的眼王,溫和地對伴侶詢問道“鏡流,有什麼事嗎?”
注視著伴侶眼瞳中如同蒙上了一層黑霧的自己,突然回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記憶的小蛇,“騰——”地竄上了颸風的背部。
他顫抖著身體,將頭貼在了伴侶寬厚的背鱗上。
“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血?是那群人又來了嗎?”實在恐懼的小蛇連聲音都在發抖。
颸風心疼地蹭了蹭小蛇因為抖動而不斷發出“窸窣”聲的鱗甲,安撫著自己陷入舊魘的伴侶。
“鏡流,別想那麼多,我在呢。”
鏡流纏緊了颸風,扭動著身體,把頭轉在颸風的腹鱗旁,試圖在伴侶龐大身軀的蔭蔽之下,定一定驚慌失措的內心。
並非是他怯懦,只是這在領地難得出現的一幕,實在令蛇驚懼至極。
尤其是對於一條差點死在人類手裡的小蛇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偷獵者皮卡上滴落的血跡一樣,更令蛇害怕了。
鏡流的驚恐,被風準確無誤地傳達給了領地上生活的每一個居民。
虛弱的領主是最好的食材——生活在雲河領地的有鱗生物們蠢蠢欲動了起來。
沒蛇願意被一直壓制著……
哪怕它們不需要領地,但它們也不想在兩條隨時可能對自己出手的蛇的死亡陰影之下,膽戰心驚地度過自己本就短暫的一生。
畢竟自從鏡流與颸風一道佔領這片領地後,在這兩條成年眼鏡王蛇的鎮守下,原本雜亂無序的領地早就翻了天覆了地,已非昔日那般群雄割據的模樣了。
曾經在領地中享有特權的僭主們,親眼目睹著曾屬於它們的肥美餐食與休憩之所,全部被兩位新領主佔了個徹底。面對自己斷崖式下跌的地位,它們自然不會那麼心甘情願。
更何況,在颸風的威勢下茍活,還要面對鏡流層出不窮的新奇點子的折磨,被生活的重壓折騰得快喘不過氣來的爬行類們,早就逃的逃,死的死,進肚的進肚。
沒有一條蛇能理直氣壯地告訴所有動物,自己跟領主沒有舊怨。
因此,如今還能在這片領地生活的蛇類,自然不會是什麼善茬。
“呼——”
颸風發出了威嚇的聲音,突然直立起的他,不善地俯視著一條從灌木林中竄出的膽大妄為的王錦蛇。
它可能是活夠了,居然想對鏡流下手。
在颸風遮天蔽日一般的黑影下,這條蛇僵硬地轉過身體,灰溜溜地往來路爬了幾米。
但正依偎在颸風背鱗上的鏡流,突然聽到疾風掠草般地鳴嘯聲,等他回過神時,就看見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張著嘴的陌生蛇頭,左扭右扭地試圖破開自己伴侶的鱗甲。
被嚇了一跳的鏡流下意識發動了攻擊,鋒利的毒牙瞬間穿透了面前蛇的上下頜,大量的毒液被注入它的體內。
兩條蛇通力合作之下,這條自尋死路的蛇就成了颸風飽腹的美味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