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也喝了,錢也拿了,事兒也解決了,你在家裡待著,我出去一趟。”
陳玄把桌子上的不在少數的錢給整了整,又把一小袋一小袋兒的糧食全提起來,放到糧缸裡去。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陸頌今躺在床上真是心急如焚,好好的一個男子漢,讓自己家夫郎忙前忙後的連根指頭都幫不上。
“好夫郎,你先等等,我有事和你說,說過了你再出門。”
陳玄這會兒沒有耐心再聽他繼續說話了。
他心裡一早就惦記著要趕快去把材料都給弄了才心安。
於是隨口的敷衍床上躺著的半死不活的男人。
“好好聽話,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了再說,不急這一會兒。”
剛說完還沒等陸頌今反駁,他就已經跨著門口走出去,從外邊兒把門都落好鎖了。
陸頌今:“……”
這麼著急嗎?這是急著幹什麼去?
思來想去,陸頌今想著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好陳玄肚子餓了,又要出去挖野菜回來煮一碗吃了。
可是明明現在他們有糧有錢,怎麼還要出去挖野菜?這就是勤儉持家的好夫郎嗎?
真是又傻又節儉,又勤快又可憐的。
陳玄當然不知道躺在家裡的陸頌今腦子裡都在想些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他一出門就目的明確,和現在正忙著各種農作物的其他人不一樣,他直沖著沒人去的荒地裡找那些堅韌的野草去了。
他在孃家的時候,家裡爹不疼,娘不愛,又一大幫兄弟姐妹,哥哥弟弟大都是漢子。
他作為其中最不起眼也最不招待見的小哥兒,整天的叫人罵是賠錢貨,或說他吃飯也是浪費口糧。
不為別的,他這個小哥和家裡姐妹們的命差不多,最終都是要被嫁出去換彩禮的,只是小哥往往並不好嫁,也沒什麼人願意出大價錢,因此更不受待見了。
於是每每都是陳玄自己做完了農活之後,再去地裡做些編織的東西,每逢年過節到鎮上的時候,悄悄把這些東西拿去換了,買一些好吃的回來。
陳玄從小就能把東西藏的嚴嚴實實,一直等到三更半夜,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鑽到茅房裡邊兒的牆根兒下,自己悄沒聲息的把東西給吃了。
其實能換來的錢並不多,也許只能買一兩個粗麵窩頭,又或者是買幾顆品相不好的碎糖。
但陳玄是從來不和任何人分的,他瞞過所有人只自己偷偷獨享那一口吃的。
換誰來看都覺得又是惡心又是可悲,可對於當時的陳玄來講,那已經是他能嘗到最好的滋味了。
眼下他男人躺在床上病的要死要活的,一時半會兒是下不來床了,要想指望那個陸頌今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