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答複後,小萊米爾像發現新玩具般追問:“那你和以後的我認識嗎?”
陽光穿透樹葉的間隙,在精靈銀發上灑下跳動的光斑。洛蘭輕輕為他拂去發間的碎屑,指尖流連在那柔軟的觸感上:“當然,可以說,比摯友還要深。”
“摯友是什麼?就像我和母樹的關系嗎?”
這個類比讓洛蘭呼吸一滯。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小精靈可能從未體驗過平等的陪伴,精靈族森嚴的等級制度下,守護者從出生起就被隔離培養。
接下來的日子彷彿偷來的蜜糖。
洛蘭教小萊米爾用人類語數星星,在精靈被母樹能量反噬時將他摟在懷中輕撫後背,甚至偷偷帶他溜去森林邊緣看人類村莊的炊煙。每個夜晚,小精靈都攥著他的衣角入睡,像抓住一縷不敢奢望的溫暖。
“有點像民間的童養媳?”某次哄睡時,洛蘭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了。指腹擦過小萊米爾眼角的淚,昨夜連線母樹失敗後哭腫的眼睛還沒完全消下去。
月光透過樹屋的縫隙,在地上畫出銀色的漣漪。洛蘭凝視著懷中安睡的精靈,突然希望時間就此停駐。這一刻他理解了為何時空法陣被列為禁術。
有些相遇,註定是甜蜜的毒藥。
晨露滴落在額頭時,洛蘭發現自己正躺在寢宮的大床上。成年萊米爾蜷在他懷中,銀發與金發糾纏在繡著王室紋章的枕頭上,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細小的陰影。
“怎麼了?”被擾醒的精靈迷迷糊糊地問,嗓音還帶著睡意。洛蘭吻了吻他耳尖,那裡有個月牙形的小疤,是幼時爬樹摔的。
“夢見一些事。”他將愛人摟得更緊,在心底補完後半句:
夢見你的眼睛,還未學會隱藏愛意時的模樣。
窗外,誓約之樹的枝條輕輕搖曳,一片銀葉飄落在窗臺。
葉脈的紋路隱約組成了幼童的笑臉,轉瞬又被晨風吹散,如同那個不該存在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