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辭愣怔了半晌,視線停留在了溫黎喋喋不休的嘴巴,其實罵的什麼也沒怎麼聽得清楚,只是想親而已,喉結都不禁上下滾動了一下。
一向知禮守節的溫黎罵來罵去也只會罵“壞蛋混蛋”,就再也說不出別的來了,可落在聞辭耳中沒覺得刺耳與侮.辱,反而有種酥酥麻麻的癢意。
最後只是捂住了溫黎的嘴巴,不想再從他口中聽到罵自己的話,也不想去看他那一副想讓人蹂.躪的表情,不然他是真的要控制不住了。
緩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正常的聲線,“嗯,我是壞蛋是混蛋,你想打我咬我都可以,別把自己哭壞了。”
然而這次他等了半晌都沒有聽到溫黎的回答,抬頭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睡著了,不知是困了、是醉了,還是哭累了,嘴巴微微張開,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
“阿黎?”聞辭輕輕地晃了晃,溫黎非但沒有醒過來,反而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除了鼻音有點重外沒什麼異常,只是睡著了。
聞辭嘆了一聲氣,視線慢慢下移,看了看自己不爭氣的地方,扶著額頭直起身子,簡直是落荒而逃,逃進了浴間沖了一把涼水澡才重新回到床上,擰了一塊溫帕子小心翼翼地給溫黎擦臉蛋。
等一切都做完後吹了蠟燭爬進了被窩,摟著香香軟軟的溫黎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夜睡得格外得好。
但溫黎卻不好,睡到半夜又被熱醒了,飲了醒酒湯的他現在已經清醒了,也很快地回想起醉酒後發生的事情,他的嘴唇還微微腫著,輕輕舔一下都有點疼呢,而罪魁禍首正心安理得地睡在他身邊,手臂不老實地搭在他的腰間。
溫黎又氣又羞,可又不能怎麼辦呢,只好把聞辭的手甩到一邊去,自己從聞辭的懷裡鑽了出來,爬上了旁邊的軟榻上,裹著小毛毯縮在上面睡著了。
胡鬧了一夜的後果便是第二天早上起來,溫黎起燒了。
聞辭早早地醒來,摸搜了半天都沒有摸到溫黎,等爬起來才發現人正睡在小榻上,臉色紅撲撲的,額間的頭發全都汗濕了,整個人像是水撈的一樣,不正常的臉色嚇得聞辭魂飛魄散,當即就喊德福去請太醫和府醫。
一大清早,東宮就慌亂了起來,進進出出地焦急地不行。
聞辭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後悔地要死,等府醫出來後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衣領,怒目圓睜著道:“你不是說喝些酒不會有問題嗎?”
府醫臉上滿是驚恐,“桂花酒溫和甜膩,就算多飲些也是無妨的,但小公子飲了酒又著了寒涼才會如此啊。”
院判在一旁勸說道:“回太子殿下,小公子服了藥已經沉沉地睡下了,不會有什麼大礙了,但還需靜養,殿下切勿大聲說話了。”
聞辭把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怒意生生地嚥了下去,甩了甩袖子就回了殿內。
溫黎的呼吸聲已經趨於平緩,臉色也沒有一早起來那般潮紅了,靜靜地睡著,好像了無生息一般,看得聞辭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疼,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
一直睡到晚上溫黎終於醒了過來,腦袋暈乎乎的,聲音也沙啞地不像話,喝了些溫水潤一潤才好了許多。
“多謝公公。”一說話,溫黎感覺自己的嘴角也有些痛,那些旖旎的回憶如流水一般湧現在腦袋,臉頰不知不覺又紅了起來。
只是醉了而已,只是喝醉了,行為不受控制罷了……
溫黎就這樣給自己心理安慰著,臉上的溫度剛剛降了下去,聞辭就推門而入了。
兩雙眸子對上了視線,電石火花之間卻什麼都沒有說,沒有一個人提起昨夜醉酒之後的那個吻,好像都只當是一場夢一般,害怕一不小心就會戳破,不知該如何收場。
溫黎起身收拾了一下,坐在了飯桌上,用勺子不停地在碗裡攪動著,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稀粥。
殿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在一旁伺候的德福都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最終還是聞辭先憋不住了,“為什麼要睡到小榻上去,就算不想和我一起睡把我叫醒就是了,折騰自己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