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溫黎被吻得實在是受不了了推開了聞辭的臉,兩頰酡紅氣喘籲籲著,笑罵著,“混蛋,停一停吧,我給你買了禮物呢。”他用一根細白的手指將劍穗挑了出來,在聞辭面前晃了晃。
聞辭先是注意到溫黎修長潔淨的手指,繞著豔紅色的細繩,再然後才是碧色的玉墜,他心中暗爽,面上確實不顯,“別想著就這樣討好我。”
“你不喜歡啊,那我送給別人了。”溫黎手指一勾,將玉墜籠進了手心裡。
下一刻又被聞辭挖了出來,寶貝似的攥在手裡,“不行,只能是我的!”
溫黎低聲地笑著,眼睛都彎了起來,像只狡黠的小狐貍,整個人都很明媚,聞辭又忍不住親了好幾口才把人放開。
這次谷萊使臣帶來了大量的黃金與珠寶,比起朝貢的數量整整多了一倍,皇帝為招待谷萊使臣而專門在杏林殿設下宴席,一派燈火輝煌熱鬧非凡。
溫黎身為六品小官,沒有資格參加這樣的席面,正好聞辭不在,今日便散職晚了一些,等出翰林院時天已經全然黑沉了,只能靠手裡的琉璃盞視物。
回東宮要經過禦花園,距離杏林殿很近,能夠隱隱約約聽到絲竹管樂的聲音,但整個禦花園除了一些巡邏的侍衛與步履匆匆的太監宮女外再無其他,蟬鳴作響風吹樹葉,亦顯得夜晚格外的寂靜。
忽然,溫黎聽到身後有細微的響動,可他一轉頭並沒有看見人影,心中生出了害怕之意,緊緊地抓著手腕上的銀鐲子,時刻注意著動靜。
從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捂住了溫黎的嘴巴,同一時間溫黎的出鋒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抵住,那人渾然不覺,將人拐進了拐角處。
聞辭盯著溫黎瞧著,琉璃燈映襯下的雙眸晶亮亮的,眼底飽含笑意,“阿黎的動作好快哦,嚇死我了呢。”
溫黎的瞳孔顫動了一下,收回了手裡的刀刃,撇了撇嘴巴,幽怨地略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是你嚇到我了,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太悶了,出來透透氣。”聞辭親了親溫黎的鼻尖。
溫黎的視線下移,停留在了聞辭的脖子上,再進一步恐怕就要見紅了,愧疚之意油然而生,他不禁撫了上去,“疼嗎?”
聞辭又親了親溫黎的臉頰,“撓癢癢一樣。”
溫黎是骨子裡非常傳統且矜持的人,不喜歡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人過分親密,盡管有夜色遮掩。
於是將聞辭推開了一些,“我要回去了。”
“先別走。”聞辭摟住了溫黎並捂上了他的嘴巴,做出“噓”的動作,溫黎順著他的指引向前看去。
一高一矮的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舉止十分親密,衣著打扮像是谷萊人,但看不清楚臉,嘴裡嘰裡咕嚕地說著“想念、不想待在這裡”之類的話。
聞辭湊在溫黎的耳邊輕輕地吹了吹去,語氣輕淺,“你說咱們要是去檢舉,他們會有什麼懲罰?”
宮人一入宮門要到二十五歲才能被放出去,漫漫長夜何其寂寥,這在宮規森嚴的衍朝皇宮都是時常發生這樣的事情,何必去打擾人家。
溫黎蹙緊了眉頭,“宮中多寂寥,想必谷萊皇庭亦是如此,兩個孤獨的人相互慰藉罷了。
“那阿黎會寂寞嗎?”
皇宮是等級森嚴的、莊嚴肅穆的,美麗的紅牆綠瓦埋沒了許多人了,雕樑畫棟的殿宇同樣困住了許多人,從六歲起溫黎就待在皇宮了,在這裡的時間比溫府還要長,看似自由卻也不得自由,可他早已習慣了,若沒有聞辭情況只會很糟糕,可能與冷宮的一捧枯草也沒什麼分別。
溫黎沒有回答,也沒有躲開聞辭的親吻,只是輕輕地推了他一下,軟軟道:“快回去吧,你是太子殿下,不可無故離席的。”
酒過三巡之後,使臣獻上了他們獨一無二的瑰寶。
隨著激蕩的絲竹樂曲奏響,身著火紅紗裙的美人踩著節奏一步一步舞上了大廳,金黃色的頭發如綢緞般輕揚,一雙碧藍色的眼睛猶如汪洋大海一般深沉魅惑,腳踝上的金鈴作響,伴著鼓聲撩動著在場人的心絃。
一舞完成,眾人無不流連忘返,美人上前兩步,朝聞言殷畢恭畢敬地行谷萊最崇敬的國禮。
使臣昂著腦袋走上前來,一派驕傲之姿,隆重地介紹著,“這位是莉婭公主,我們谷萊王最疼愛的小公主,為了向衍朝陛下表達我們最誠摯的感謝,王願意獻上我們最美麗的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