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章 大家喜歡就好
房間除大燈外的所有輔燈都開著，豐富的光線將室內盈滿溫馨與柔和，遲想拉著他的手拽人上床，“別忙活了，明天我跟你一起收拾。”
陳牧巖溫順地挨著他躺下，跟剛才那油鹽不進的野狗判若兩人。
“今天阿姨跟你說什麼了？”遲想問。
“說不想看到我。”陳牧巖說。
遲想沉默兩秒，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我沒有心情不好。”陳牧巖笑了笑，抬手輕輕觸控他的嘴唇，“有些話聽多了就免疫了，而且想到你在樓下替我陪著小翎，想到這次我居然有了同謀……還挺開心。”
遲想觀察他的表情，對這話半信半疑。
“真的學長，我從來沒有這麼踏實過。”陳牧巖說，“面對我媽的控訴第一次走神，腦子裡全是你。也許我媽說的沒錯，我是挺沒良心的。”
“你不是。”遲想說，“你只是想守住自我，不想像小翎一樣。”
“……”陳牧巖看著他，很多話自心底如海浪呼啦啦轟然湧起，但又瞬間回落。
陳詞理據再多也只是說給自己的。選擇本沒有對錯，妥協也許痛苦但終究會麻木。一次次硬著心腸有用或沒用的堅持，傷害本意為自己好的家人……連知曉一切的戴夢都說他瞎折騰，遲想卻從不覺得他哪裡不對。
“還有啊，我是主謀不是同謀，等東窗事發你全推我身上就行，”遲想沖他眨了下眼，“以後想做什麼告訴我，我們一起想招。”
陳牧巖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眼波流轉萬語千言……
“想再做一次，學長。”
遲想下意識臀肌一緊：“操、你真是！”
送藥的敲門聲及時響起，堪堪將陳牧巖僅存的理智拉了回來。
酒店沒有可以反鎖的私密空間，遲學長間歇性要臉，罵罵咧咧忍著不適把過於負責的男朋友推出房間，關上門自行處理。
其實他懂陳牧巖為什麼會對這點就算是朋友間都很平常的幫助，甚至幫助都算不上，勉強算協助，感動的這麼明顯——
因為陳牧巖一直都是一個人。
成長中過度的幹預和管束讓他痛苦，像坐在一座活火山上，自我能量滋啦啦的萌動著想要噴湧而出，但這能量被打上了惡性的標簽：自私，愚蠢，叛逆，固執，冷血，隨便一個就能把他踩進道德窪地。他真正難對抗的不是張亞婷的掌控欲，而是內心的愧疚以及偶然生出的自我懷疑。
他孤立無援。
遲想又想到自己，全然相反的過度放養也令他常覺孤獨，但他沒有那些束縛又長了張討人喜歡的臉，從小到大同學鄰裡對他給與了足夠多的善意，他需要很多朋友，因為那些熱鬧或麻煩某種程度上填補了心裡的空洞。
可陳牧巖只有過一個朋友都被無情“拆散”。
嘖。
拆散。
所以到底是好到什麼程度了呢……
遲想酸了幾秒，終究是心疼戰勝心塞，並且暗自做了個自認為很偉大，實則很傻逼的決定：
朋友他不缺，他不缺的他男朋友自然不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