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差一點
人群被驚擾紛紛回頭，隨即眼睜睜看著摩托車疾馳而至，貼著外圍躲閃的幾人一個甩尾橫在當場，騰起的沙塵生生把陳牧巖從圍堵中隔絕開來。
“……”
魏家堡村民認出這輛車是相園的，但又因不明狀況，縮著脖子沒敢發聲，其餘人則一頭霧水。
遲想熄了火，見陳牧巖神情錯愕不像有事兒的樣子，總算放下心來。
“你誰啊？”
楊五毛瞪園眼睛，一張發面餅般的圓臉上寫滿不爽。
“我是誰不重要。”遲想抬起護目鏡，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
聚集起來的工人有三四十個，不遠處管網鋪了一半，陳牧巖腳下淩亂地散落著一堆鋼槽，在他身後的卡車尾部，秦聰正奮力推著欄板跟卸貨工人僵持著，見到遲學長眼神激動，彷彿下一秒就要哭了。
遲想熄了火抬腿下車，漫不經心道：“重要的是，私吞政府下撥給工人的整改款，這事兒是你的主意還是趙東明的主意？”
楊五毛臉色漲紅：“你他媽放屁！”
“還有你們！”遲想不欲理會他，看向眾人語氣一凜，“為了30塊錢聚眾鬧事兒妨礙國家工程進度的，有一個算一個……”
話說到這他忽然頓住，不是因為這話引起的騷亂，而是剛剛某一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餘光好像看到卡車半闔的欄板邊，有幾根打斜的鋼槽滑動了一下。
“操！”
遲想猛地轉頭，果然就見那些原本被擋回去的鋼槽條，在卡車引擎的震顫中開始成捆滑落，而鋼槽一端正對著陳牧巖的後背……
“小心！”心像一盆冷水澆在燒紅的烙鐵上，遲想來不及多想一把扯過陳牧巖，轉身用後背將人擋住的同時抬手把對方腦袋按進懷裡…
“……”
“快來幫忙！”秦聰感受到欄板正被一股大力頂著，頭頂有鋼條劃過，他聲嘶力竭地喊了一連串“操”。
陳牧岩心頭一緊，雖然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是從秦聰的驚喊聲中明白了什麼，接著遲想在頭盔傳來“咣”的一聲巨響中，感受到肩膀被一雙胳膊全然攏住，之後如期而至的鋼槽擦著他的後背陸續砸落下來……
距離近的幾個工人反應過來蜂擁而上，合力鎖上卡車欄板阻止了鋼槽繼續掉落。
兵荒馬亂，然後塵埃落定，也就三五秒的事兒。
陳牧岩心神俱震，抱著遲想一時不敢有所動作。
“……疼嗎？”他低聲問。
遲想松開胳膊，耳朵嗡鳴沒聽清陳牧巖說什麼，只見那張臉沉靜的面紗已然撕碎，嘴唇微張滿眼擔憂地盯著他。
遲想心頭一暖：“我沒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