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戴,以為……”
“我平時戴這個。”遲想摸了摸腕上的手錶,“牧巖送的,再加別的太累贅了,總不能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吧,我一大男人。”
“……也是。”丁子墨笑笑,卻沒下車的意思,“想哥,這次出差我想帶個人。”
遲想有些詫異:“帶誰?”
“我們班一同學。”丁子墨說,“來年畢業他有意向留在這邊,他……人還不錯,也挺有想法。”
“你想讓他來研想?”
“想讓你先看看。”丁子墨低頭撥弄串珠上掛著的彩陶吊墜,“咱這次出差,如果能把事兒談妥了,不也需要再招幾個人嗎。”
“行啊。”遲想看他神情低落的模樣,忽然預感到什麼。
“那你呢?”他直接問。
丁子墨身形僵了僵,沉默片刻,說:“我叔叔在老家環保局,之前說讓我回去工作,今年實習,我……”
遲想心沉了沉,但又沒由來的有那麼一絲隱晦的釋然。
丁子墨沒去看他的表情,繼續說,“最近其實很糾結,我挺想留在研想的,但是家裡人都讓早點回去,然後……這幾天在寺裡,晚上床板太硬睡不著,想了很多……”
“我尊重你的決定。”
遲想開口,語氣沉著溫和,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丁子墨憋了一腔的話忽然就潰散開去,他深深撥出口氣:“謝謝。”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遲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麼優秀,在哪幹都好。”
“……嗯,那明天見。”
“好。拜拜。”
開回星河小區的路上遲想心情複雜。
丁子墨要走。
他想過這個結果,但真到這個時候其實比他想象的更不願面對。不只是工作上即將面臨的諸多繁瑣,還有一點他自己未曾預想過的失落。
尤其對方走之前還惦記著找人補上自己的空缺,這份周全更讓遲想心裡莫名多了些虧欠,他也曾打心底珍視這個朋友,即便因為對方不能說的心思有些刻意的迴避,但他們之間依然比別人多著一層類似戰友的情義。
只是他能把兩人關系穩定在純粹的義氣之內,丁子墨未必。
所以,離開也好。
陳牧巖比遲想早兩天回來,聽到敲門聲時他正在電腦桌前畫圖,小貓仰著肚皮躺在他腿上睡覺,呼嚕嚕的聲響被敲門的動靜中斷,卻沒醒來。
“有鑰匙不會自己開啊。”
陳牧巖低聲抱怨了一句,有點捨不得把貓拿開,椅子轉了半圈,對門口喊:“進來。”
……